男人原本一直低著頭，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麽話語，緩緩抬頭，準備開口。

“南宮懸水？”江至晚直接開口。

男人的表情停滯在臉上，他心中驚詫——江至晚不應該知道他的姓名！這表情一旦凝固，剛才造就的神秘感也就蕩然無存。

江至晚瞟了他一眼：“隱藏得很好，但是在醫藥公司裏，你的無線電通訊器發出聲音時，我聽見了。”

南宮懸水的表情繼續凝滯，江至晚仔細打量了一眼這個中年人，他應該在40歲左右，身材精瘦，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一張臉如同刀削斧刻五官分明，年輕的時候也應該帥氣得很！

他身上的道袍很寬大，車裏的空調吹動道袍，道袍某些地方出現了直線型的褶皺，那些地方應該藏著武器，而且不止一把。

“聽覺不錯。”南宮懸水說了四個字，然後默不作聲，保持著自己的神秘感。

江至晚輕輕說了聲：“謝謝！”然後踩下電門，車輛發出嗡嗡嗡的蜂鳴聲，衝了出去。

電車忽如其來的加速度，瞬間把南宮懸水和江至晚按在了競技座椅上，這輛特斯拉model3performance百公裏加速隻需要3.3秒，後座上的那三個人像是玩偶一樣被拍到後排座椅上。

南宮懸水看著江至晚，腦中滿是疑惑：我突然坐在你的副駕駛上，你就不問問我來乾什麽嘛？

你偷偷綁了三個人被發現了，一點都不心虛麽？

你不按套路出牌，我好不容易準備好的說辭就沒用了？我寫了整整二十分鍾，背了一個小時呢！

你這小子能不能講點武德？

車開了十分鍾，南宮懸水才緩緩說：“車是誰給你的？”

“金色帷幕外，路邊的一個汽修店拿的。”江至晚說著，順便打開了音樂，車裏放著周傑倫的《止戰之殤》，低沉暗黑的曲調悠悠環繞。

“拿？”南宮懸水的眉頭擰起，他覺得這個字眼有些問題。

“這種純靠電子係統操縱的車輛，很容易拿的，用手機連上，送個病毒進去就行，我在修車鋪打工的時候看一個技師玩過。”江至晚聳肩，“但是這樣拿車很容易被警備盯上……不過帷幕外已經沒有規矩了，不是麽？”

南宮懸水想了很久，然後下了定義：“這是偷！”

“我是讀書人。”江至晚說著打著方向盤，看著前方的道路微笑，“讀書人的偷，能叫偷麽？”

“那叫什麽？”

“盜！”

“很光榮？”

“不光榮，但是你想讓別人叫你小偷還是江洋大盜？”

南宮懸水感覺自己快被江至晚說服了，他連忙低聲咳了咳：“你知道我是誰麽？”

“南宮懸水啊？剛見麵我就叫你名字了，大叔你是不是記性不好？”江至晚沒有看他，繼續看著前方的路，他已經衝出了金色帷幕。

南宮懸水繼續咳：“我是說，你知道我是什麽身份麽？”

“不知道啊！”

“那你不好奇？”

“為什麽要好奇？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江至晚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踩著油門，握著方向盤，看著半盞路燈的道路，身邊的南宮懸水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說話得有話茬，你想告訴別人自己今天吃了帝王蟹，得先讓別人問你“吃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