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認出了父親那件磨得發白的汗衫。
還有散落在屍體周圍的,從破碎編織袋裡滾出來的包子。
摔碎的雞蛋。
躺在一片泥濘中央,頭顱已經破碎不堪的我的父親。
一輩子不爭不搶,隻為兒女著想的父親。
我捏著手機,一遍遍翻閱現場照片,腦子裡不斷回響著方才聽到的話。
警方說,“閆先生請節哀,遇難者遺體已經送到醫院。”
醫院說,“家屬請節哀,麻煩家屬前往醫院,做最後的dna鑒定,然後就可以領取遺體了。”
梁舜說,“節哀吧哥,叔也不想你這麼難過,咱們還是趕緊把叔的後事辦妥,讓他入土為安吧!”
大家都在安慰我。
我緊緊的閉上眼,眼淚卻還是不聽話的溢出,
父親,我對不起你,
下輩子,再讓我好好孝敬您。
此時,手機屏幕上卻突然閃爍著沈雲溪的名字,我雙眼通紅的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了沈雲溪少有的著急語氣。
“言澤情況穩定了,我剛剛給爸打電話怎麼打不通,他在哪,沒事吧?”
我腦海裡回蕩著照片裡父親的破碎不堪的屍體,聲音沙啞,擠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沈雲溪,你現在才想起來找爸,晚了!”
隨即冷漠的掛斷了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