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如果讓賈源、賈演看見了,怕不是要從棺材板裏跳出來。

沈亮指著李貴道:“方才賬冊裏所述之物,皆是我院內丟失的東西,你問問他,我府上的東西,如何到了典當行裏去了?”

豆大的汗珠不停從李貴腦袋上滾落下來,他萬萬沒想到,沈亮居然發現了他銷贓的當鋪,還拿到了賬冊,這下真是百口莫辯。

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慫恿李嬤嬤回賈府。

不過李貴好歹服侍了賈寶玉那麽多年,熟知自己這個公子哥兒的秉性,立刻跪地磕頭:“二爺,都是小人豬油蒙了心,以為這些是二爺不要的垃圾,所以就拿出去變賣了,隻不過忘記跟二爺說了。”

“本想過些時日就跟二爺承認錯誤,沒想到二爺明察秋毫,居然提前發現了!”

“我的母親是二爺的乳母,小人不才,願做二爺的乾弟弟,以後隻要哥哥發話,弟弟我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二爺!”

沈亮冷笑道:“她是哪門子的乳母,不過仗著我小時候吃過她幾日奶罷了,如今逞的她比祖宗還大,現在竟然還裏通外合,偷我房內的珠寶玉器!”

“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再過幾年,你們娘倆怕不是要連我這勞什子通靈寶玉也要偷去變賣了?”

沈亮登時發作起來,摘下那玉,狠命摔去,罵道:“什麽罕見東西,連家裏進賊了都不知曉,還說什麽通靈不通靈,我去你的吧!”

如此行徑,嚇得眾人一擁而上,爭奪那通靈寶玉。

史老太君急的摟了沈亮,道:“孽障!你生氣,打人罵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家裏出了賊,交給官府查辦就是,你這不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嗎?”

李貴、李嬤嬤:合著我倆連塊破石頭都比不上?

沈亮也不摔玉,抓起桌上的茶碗照著李貴就砸!

李貴也不敢躲,硬著頭皮扛,“當啷——”堅硬的汝窯瓷器砸中腦袋,茶碗居然沒碎,李貴的腦袋可就遭殃了,血刺呼啦的流了滿臉。

不過這次倒沒人攔著,好像隻要沈亮不摔那通靈寶玉,摔什麽都行。

不過賈母這些主子看他砸東西沒什麽反應。

底下的那些嬤嬤,仆人,如周瑞家的、賴大家的、林之孝家的、王善保家的全都膽戰心驚!

生怕沈亮準頭不行,砸到他們。

李貴和李嬤嬤可就慘了,他們倆現在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沈亮抓著茶碗、浮塵、木頭牌子胡亂扔,關鍵扔的還挺準。

李貴和李嬤嬤開始哭嚎,哀求著沈亮放他們一馬。

賈赦和邢夫人、趙姨娘等人均皺著眉頭,心想這李貴母子實在是廢物,那賬冊不承認就完了,這一哭,直接就投降了,真是沒用!

賈政見場麵混亂,喝道:“寶玉,不要再扔了,當著這麽多長輩的麵,成何體統?”

好家夥,得知李貴母子是小偷後,賈政也不再稱呼沈亮是逆子了。

賊人之言,不足為信!

李嬤嬤誣陷沈亮和婢女通奸一事也就不攻自破。

沈亮狠狠出了一口惡氣,道:“祖母、父親,我賈家以軍功立家,如今家中出了賊人,不但偷盜財物,還出言構陷主子,不知道依照家法,該如何處置?”

賈政摸了摸頜下胡須,“家賊者,杖斃!”

我艸!

沈亮震驚不已,偷個東西而已,直接就是死刑?

其實沈亮不懂得當朝律法,賈政解釋道:“別吵律法規定,凡強盜已行,而不得財者,皆杖一百,流三千裏,但得財者,不論首從,皆斬!”

榮國府中的家奴們一聽,頓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倒不是說他們兔死狐悲,而是想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賴大家的,就沒有手腳乾淨的。

或多或少的損公肥私,不過他們的主人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與他們計較。

畢竟平時還要依靠這些人出府辦事。

李貴聽到杖斃,直接癱倒在地,李嬤嬤更是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沈亮看著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的李嬤嬤,皺著眉頭,滿臉的無語。

這種人也能騎在賈寶玉的頭上拉屎撒尿?

還作威作福那麽多年,直到賈府樹倒猢猻散,這些吸飽了血的蛀蟲才罷手,拿著賈府的東西回去過好日子了。

“弄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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