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左千戶 楚飛(2 / 2)

一叉、兩叉、三叉……直到鐵叉的前端斷裂,幾個流民用手扣,用牙咬,活生生的將那個騎兵撕碎。

殺死了騎兵,流民七手八腳的從騎兵身上扒鎧甲、頭盔、腰刀……

隻用了半盞茶的工夫,騎兵就隻剩下一具殘破不堪的屍體,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殺啊!”

得了裝備的流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疲憊,嚎叫著衝向下一個騎兵,生怕比彆人慢了,東西就會被人搶走一樣。

倒是那些馬匹,失去了主人後,也沒人管,呆在原地打轉。

衛若蘭此刻也陷入苦戰,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殺死了多少個流民,因為有著前車之鑒,他策馬狂奔,一刻也不敢停留,而且也不敢深入流民陣營,隻在流民陣營的邊緣遊走。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先前布置的陣形因為流民不講道理的衝鋒,此刻已是亂作一團,有一半的手下見勢不妙,掉頭狂奔,壓根不聽他這個把司官的呼喊,他們的方向是牛繼宗大營駐紮的地方。

有人開始逃跑,前麵衝鋒的那些騎兵頓時亂了陣腳,他們被流民包圍住,攻也攻不進去,想跑卻發現後路已斷,有的騎兵丟下馬匹,想要逃跑。

隻可惜他們穿著厚重的鎧甲,壓根跑不過流民,平時就疏於訓練,再加上這些流民都是種慣了地的老農民,體力上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語,跑不了幾步便被追上,然後亂刀、亂叉、亂石打死。

一個騎兵高舉雙手,跪在地上求饒,隻可惜殺紅眼的流民根本不知道投降為何物,他們不要投降,他們要的是發泄,要的是騎兵身上的裝備和銀錢!

流民如同蝗蟲一般將第四司的騎兵吞沒,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漫山遍野的流寇仿佛無窮無儘,而楚飛帶領的幾十個青壯更是勇猛異常,他們不但殺騎兵,還騎上那些無主的馬匹追擊逃跑的騎兵。

號稱京師三大營中最精銳的騎兵司,連一合之敵都沒敵,就被流民衝了個七零八落。

衛若蘭一槍刺死一個悍不畏死的流民,搶了一匹暈頭轉向的馬匹,策馬狂奔。

把司官逃跑,剩下的騎兵也無心戀戰,跟著主官一起逃命。

楚飛見官兵逃跑,立刻讓手下搖旗呐喊:“官軍敗了!官軍敗了!”

那些流民一聽,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精神頭又充足了幾分,嗷嗷直叫,兩條腿甩的跟風火輪一樣,追著騎兵往前跑。

潰敗的騎兵司急速向正朝這邊來的神機營右哨步兵奔來。

右哨的一千步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己方的騎兵丟盔棄甲、披頭散發,一臉見鬼的樣子衝了過來。

領頭的把司官攔下一個潰兵問道:“前方什麼情況?”

潰兵上氣不接下氣,嘴唇發抖,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把司官一腳將其踹倒,催了口道:“沒用的東西,幾個流民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老子當年打建奴的時候,親手斬下過一個白甲兵的腦袋……”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更多的潰兵打馬而來,馬鞭子都掄冒煙了。

“艸尼瑪的衛若蘭!”把司官大喝一聲,連號令都來不及下,“快跑!”

把司官的眼神好,他一眼就看見了潰兵後頭跟著的大股流民,那些流民殺紅了眼,個個眼冒綠光,仿佛跟餓狼一樣,擇人欲噬。

而且殺過人的流民,自帶一股子煞氣,再加上他們鳥槍換炮,搶了不少騎兵的砍刀、長槍,戰鬥力瞬間上了一個台階。

這個自稱斬殺過白甲兵的把司官哪還敢打,先保小命再說!

領頭的將領一帶頭跑路,手下的將士就更彆說了,立刻炸了營,這些身高八尺,長得人高馬大的漢子,哭爹喊娘,隻恨老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潰敗是連鎖反應,就跟多米諾骨牌一樣,一旦開始,便無法停止。

而且因為行軍打仗,這些士兵都是穿著鎧甲、手拿兵器的,如此一來,潰兵嫌鎧甲重、嫌兵器礙事,便一邊跑,一邊解下鎧甲,手裡的兵器早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去了。

潰兵的敗退路線呈扇形,有的暈頭轉向,往兩邊的山上跑,還有許多人腿肚子發軟,直接倒在地上,被後邊的人踩的嗷嗷直叫,然後被趕過來的流民亂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