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來一個了斷(1 / 2)

第206章:來一個了斷

“你在京城蟄伏一二十年,早就該了解清楚各方勢力,對本王卻一無所知;阮芳菲不是第一次出事,你該知道,作為阮芳菲最大依仗的你,本王會放過?你沒有足夠的防備,卻說本王出手突然,這就是你的能耐?”

魏氏的臉色有一瞬間青青白白。不過很快又揚起笑容,“都是臣婦技不如人,現在落到王爺手上,自然聽憑王爺發落。”說著,還對李鴻淵眨眨眼。

阮瑞中氣得青筋暴跳,怎麽說都還是他的妻子,居然當著他的麵勾引別的男人!不過,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這個賤婦還另有身份,隻得按耐下來。

魏氏繼續開口,“臣婦能請教王爺兩個問題嗎?王爺是什麽時候注意到臣婦?又為何會注意到臣婦?按理說,作為一個內宅婦人,不該讓王爺‘另眼相待’才是。”

“養了那麽個好女兒,本王注意到你很奇怪?”眼中依舊不帶絲毫感*彩。

貶低或許會傷人,但是什麽都沒有,完全不看在眼裏,對於某些人而言才更難受,越是自視甚高,越是不可一世,就越容易成為這種人,魏氏恰好就是,隻不過,她收斂得很好,外人無從看出。魏氏嘴唇蠕動,的確,自己那個女兒,一開始就衝著這位去的,會因為她而牽扯出自己,多簡單的聯係。

那個時候,她還將阮芳菲捧在手心裏寵著,既然是她女兒看上的,那麽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那都是對方的榮幸,他從來就沒放棄過對諸位皇子的查探,尤其是封王開府之後,可是李鴻淵藏得太深,做事太謹慎,半點馬腳都不露,自然就沒機會察覺到端倪,一年兩年,四年之後,對於李鴻淵的查探結果始終表裏如一,她畢竟是精力有限,人手有限,所以對李鴻淵的查探就撤了回來,更加的放任女兒靠近對方。

“你查了本王四年,如果不是阮芳菲,你大概真的能摸到點邊邊角角。”

十六歲之前,李鴻淵畢竟身在深宮,那時候魏氏已經紮根,即便是有前世的記憶,到跟魏氏相關太少,平白無故的,李鴻淵還真的不會輕易的懷疑到她頭上。

如果知道李鴻淵不是空有皮囊的廢物,而是蟄伏在暗中的噬人凶獸,別說是讓阮芳菲靠近了,勢必會讓她離得遠遠的,畢竟,任何一個閨秀遠離活閻王都不需要理由。

話又說回來,阮芳菲小的時候就相中李鴻淵,她允許她去接近他,未嚐不是一種試探的手段,真有那個野心,麵對內閣首輔的權勢,又怎麽會不動心。所以,這其實算是一個無解之局,魏氏其差一招而導致慘敗。

“王爺英明神武,臣婦自愧不如。說起來,對付臣婦這樣的人,就該越早下手越好,王爺卻拖了幾年的時間,這卻又是為何?”對於不照常理行事的人,當真是叫人心累。

——因為你女兒很好用,而你的威脅在可控範圍內,有價值的東西,本王倒是不介意留著。李鴻淵會告訴她嗎?自然不會,關於靖婉的事情,其他人還沒資格知道。

說起來,阮芳菲跟她說過相關靖婉的事情,可是她壓根不信,早就拋諸腦後,現在半點沒聯想起來。除了誤打誤撞,誰會才想出這樣的真想?阮芳菲就算是猜到,李鴻淵甚至也親口承認了,她就真的相信了嗎?隻怕是認為李鴻淵故意氣她的可能性更大,凡事理智的人,都講究證據,講究合理性。駱沛山與駱老夫人那麽輕易的相信了李鴻淵的說辭,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感情用事”,認為靖婉被誰看上都不為過。

眼見著李鴻淵沒有繼續非常唇舌的神態,魏氏保持著媚態,“那麽現在,王爺打算怎麽處置臣婦呢?臣婦可是聽說,京城王爺的別院裏,還有母女呢。雖是手下敗將,卻也對王爺傾慕不已呢,不知道有沒有榮幸侍奉王爺左右,定能讓王爺體會到什麽叫人間極樂。”身體仿似有些難耐的輕微的摩擦扭動,還伸出舌,舔了舔紅唇,極致的誘惑。

魏氏習過媚術,當然,隻是憑借自身的一些小動作,加上一些外在的小東西,比如說迷情藥之類的,讓人覺得她比常人更加的讓人想要觸碰占有,加之她學過房中術,一般沾染上她的男人,總覺得在她那裏能比在其他女人那裏更快活,因此,沒點意誌力,真的挺難從她身上抽身,阮瑞中的兒子們淪陷其中,大抵就是這樣的原因,再加上那份悖德禁忌,讓內心得以釋放的他們更加不能罷手。而魏氏本身就是*強烈的人,從來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在阮瑞中滿足不了她的時候,出牆可謂理所當然。

之所以沒在阮瑞中身上使用類似的手段,不過是擔心他年紀有些大了,身體掏狠了會短命,那就得不償失了,畢竟,阮瑞中前途無量,在初嫁給他時,就有成為內閣首輔的可能,如此一個人,能榨取的有用東西很多,偏生這個男人自負得很,不用媚色留住他,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此,在他麵前,裏裏外外都做個賢妻良母何樂而不為。

她現在勾引李鴻淵,她自信,隻要將李鴻淵拉上床,不但可以抱住命,還能得到她以前甚至不敢想的東西。

阮瑞中這把年紀,基本已經沒了*,所以魏氏的撩撥對他不會起作用,隻是他們還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呢,她竟敢如此的明目張膽,不把他放在眼裏,終於是忍無可忍的拍案而起,“賤人,你好大的膽子!”這個時候還以“臣婦”自稱,是專門惡心他吧?!“王爺你也看到了,這女人如此的放蕩不堪,還不知道有多臟,王爺你若是沾上了,豈不是臟了自己,臣現在就叫人溺死了她,省得再禍害別人。”

魏氏卻全然不將阮瑞中當回事,注意力始終在李鴻淵身上,一步一步的靠近,而越靠近,就越發的興奮,這麽個俊美非凡,身強體壯,能力非凡的男人,激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征服欲。明明隻對男人其作用的藥,讓她似乎都受到了影響。

此時的魏氏,還當真是像極了一條發情的母狗。

駱沛山被氣得險些吐血,說什麽也不能讓這個淫婦入了晉親王的眼,不然依照晉親王往日的作風,他根本就收拾不了這個帶給他奇恥大辱的女人,早知如此,他一開始就該無所顧忌的殺了她。急步上前,欲將已經靠近晉親王的女人車扯開。

說時遲那時快,安坐的李鴻淵突然兩腳,先是小腿,趁著她身體不受控製的往前倒,再一腳直取心窩子,毫不留情,手已經向她伸來的魏氏,身體倒飛,跌在地上。

魏氏噗的一口吐出血,感覺上,肺腑似乎都移了位。

魏氏的武藝不算弱,但到底是受到身份限製,不能明目張膽的喜習武,這東西也是不進則退,因為相比起李鴻淵還是差很多,想避開卻難以做到。

阮瑞中愣在當場,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場麵就已經變成了這樣,看了看地上吐血不止的女人,再看看仿似什麽都沒做的李鴻淵,突然甩了甩衣袖,又坐了回去。

在意你的時候,如珠如寶的捧著,恨你的時候,你越慘,看著就越痛快。

阮瑞中娶她的時候,已經年逾五十,已經過了似心慕一個人年齡,所以,阮瑞中的在意,更多的是別的東西,而不摻雜愛意,如此一來,要狠下心來很容易。

魏氏胸口火燒火燎的痛,她卻執拗的看著李鴻淵,剛才他一直看著自己,還以為他也就跟其他男人一樣,隻要她略施手段,就能讓他輕易的為自己情動,可現在細看之後,發現他目光清明得可怕,半點*都沒有,可見,自己準備的藥沒起作用。

他看她,就像是看上跳梁小醜,她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裏,仿佛就是一聽可樂的笑話。魏氏垂下目光,不由得咳了兩聲,震得肺腑更加的難受,再抬頭,目光卻更加的炙熱,*裸的征服欲,“不愧是暗中獨掌乾坤的男人,對你,怎麽能用尋常的手段呢,那簡直就是對你的侮辱。”

“阮芳菲不愧是你的種,你當著自己夫君的麵勾引別的男人,阮芳菲未嫁之身就敢寬衣解帶對男人自薦枕席,沒身在青樓,簡直就是青樓的損失。她沒毀容之前,本王都瞧不上眼,你這樣的,嗬……”

魏氏渾不在意的抹了抹嘴邊的血跡,“論伺候男人,那丫頭便是十個,也比不過臣婦一雙手一張嘴,更遑論其他。不過,芳菲心儀你,知情人都以為芳菲眼瞎了,卻原來她眼光好得不了得。”

不管是貶損,還是恭維,李鴻淵的情緒都沒啥起伏。

李鴻淵轉而看向阮瑞中,饒有興趣的開口,“首輔大人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會遇到這對母女?被耍得團團轉,被騙得這麽慘,有什麽想法?本王原以為你知道真相的時候大概會一命嗚呼,看你現在的情況,承受能力倒是不錯。”

阮瑞中麵色鐵青,就算知道李鴻淵不時一無是處,還是沒辦法對他有所改觀,太陰損,專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可是偏生對他無可奈何。“王爺到底要如何處置這個女人,她到底又是什麽人?”

“嗬,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你來問本王她是什麽人?”

阮瑞中如鯁在喉,過了片刻才艱難的開口,“臣愚昧,還請王爺不吝賜教。”

要阮瑞中承認自己愚昧,還是需要點勇氣的,至少他心裏的那一道坎不容易過,不過想想他現下的處境,似乎也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首輔大人這麽有誠意,本王自然不會吝嗇。——拿進來。”

暗一從門外進來,將一個帶鎖的扁平匣子遞給阮瑞中。

阮瑞中現在也沒有多想的餘地,不管裏麵的東西是不是他能看的,魏氏現在就是肉中的一根刺兒,不除不快,晉親王不親口告訴告訴他,雖然看了這些東西,就可能被晉親王死死的捏在手心裏,他也義無反顧。

鑰匙就在上麵,阮瑞中用了點時間才打開,蓋因為手有些顫,不僅僅是身體上出了問題,還有心理因素,即便是義無反顧,也擔心自己就此萬劫不複。

阮瑞中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是一疊信箋,阮瑞中從第一張開始看,上麵的內容有多有少,阮瑞中看的速度越來越快,而手也顫抖得越來越快,看了一小半,就看不下去了,手一鬆,東西就散落在地上。“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阮瑞中神色頹然,然後竟是老淚縱橫。

而趴伏在地上沒能起身的魏氏,自然也就看到部分信箋上的內容,瞳孔驟縮,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因為用的信箋全部一樣,她才能第一時間判定,這些都是謄抄的而非原件,可她的依據隻是信箋,可見,不管是字跡,還是特有符號印章都全然一致,但僅僅是這樣,就足以叫她心驚肉跳,她知道晉親王掌握了她不少東西,但在她看來,她送出去的消息應該是沒有不妥之處,現在看來,什麽叫沒有不妥,明明是天大的不妥,送是送出去了,但也全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之所以沒出紕漏,不過是人家根本就沒有阻攔。

趴著向前爬了一些,將信箋扒拉開,主要是看上麵的日期,最早的是四年多以前,差不多正是阮芳菲處理李鴻淵未婚妻的時候。“王爺好手段!”

“你送出消息的渠道不同,剛開始並未全部攔截下來,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三個月。”對於魏氏的稱讚,李鴻淵對自己的成績,似乎還有點不滿。

魏氏又咳嗽了兩聲,不管什麽樣的晉親王,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質依舊不變。

阮家不是世家,說起底蘊,或許還比不上駱家,但幾乎也是從啟元開國年間就為國效力,到了阮瑞中這裏可謂是達到了鼎盛,阮家忠君愛國,阮瑞中更是以江山社稷為己任,枕邊人不知道給他戴了多少頂綠帽子,女兒非親生,這些事情,在眼下看來都已經無足輕重,滑跪在地上,“王爺,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你要請罪,這對象也不該是本王吧。”

阮瑞中身體微僵,“臣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還請王爺網開一麵。”

那些信箋上的訊息,有超過半數是經過他之手的東西,雖然這些是被魏氏偷走的,可魏氏是他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一二年同床共枕,要說對她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別說外人不信,換在別人的立場,他也絕不會相信。

此事一旦捅出去,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他是跑不掉的,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事關一族的生死存亡,所以,他個人的那點榮辱得失真的不值一提。

在最沉重的打擊之後,阮瑞中反而變得異常的清醒,渾噩的腦子重新開始運轉,時下的局麵,絕對不允許他一蹶不振,不想辦法扭轉局麵,他可就是阮家的第一大罪人了,日後到了地底下,拿什麽麵對列祖列宗。

再蠢,也該知道這位晉親王的真實麵目,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卻隱瞞了下來,他更知道事情原委始末,那麽,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始終處於中立不願站隊,不過是因為他沒有真正的看好那位皇子,現在不過是知道了晉親王不為人知一麵的冰山一角,卻讓他看到了榮登大寶的潛質,加上他抓住了自己的致命要害,“天時地利人和”俱全了,那麽輔佐他又任何。

“阮瑞中,本王承認你的能力,不過就你這樣都快躺進棺材的人,指不定哪天就真的躺進去了,能值阮氏全族的命?天下能人誌士何其多。”

阮瑞中沉默,他知道李鴻淵所言屬實,不說其他的,便是而今在朝為官的,暗中投效他為他做事的,怕是不少,其他人且不論,就他近段時間的“死對頭”駱沛山,肯定已經在幫他,晉親王是他未來的孫女婿,相助那是理所當然。

“臣全族的性命,在王爺看來,隻怕與螻蟻一般,於臣而言,卻是重若萬鈞,甚比生命,王爺現在正處於蟄伏期,與其借別人的手將此事呈報聖上,不如高抬貴手,放過一群螻蟻,臣當為王爺萬死不辭。

王爺雖能找到無數人效勞,然則,內閣首輔之位一旦空缺,必將是四方爭搶,即便最後坐上這個位置的人乃是王爺死忠,且不說這個過程事端不少,要適應這個位置,處事得心應手,也需要一個過程,加之內閣的另外三人皆有各自立場,想要坐穩這個位置並非易事,不若現在這般,於王爺而言,並無損失,也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與可能的變故。”

“都說了首輔大人是個能人,可見不僅僅是在處理政事上,這拍馬須溜的功夫也不差。”雖然一開始就打算留著阮瑞中,不顧那也得是對方上趕著求來的,而不是他翻了底牌,讓阮瑞中掌控主動權。而且現在的阮家,也就阮芳菲帶來的那點壞名聲,要洗乾淨不是不可能,前世的時候,可是什麽都爆出來了,李鴻淵現在可是保住了他的老臉,也保住了全族的命,看看,他多仁慈。

“王爺繆讚了。”阮瑞中麵不改色的說道。

所以說,作為合格的士大夫,最在意的永遠都是家族,其他的一切,不與這一條不相悖的時候,他可以寵著,疼著,捧著,而一旦與之相逆,其他的都可以被舍棄,尊嚴,名譽,生命,所有的所有,同樣也能讓一身“軟骨頭”變成“硬骨頭”。

阮瑞中現在的狀態,也在李鴻淵的意料之中,因為阮芳菲,因為魏氏,給他的打擊都是小範圍的,隻要沒有一命嗚呼,到最後站起來的可能性超過九成。

“留著你確實能省不少麻煩。”李鴻淵不怕麻煩,但是能省則省,因為那會耗費他更多的精力,他更願意將這份精力用在婉婉身上。

阮瑞中眼中的喜色一閃而逝,“多謝王爺。——敢問王爺,這魏氏要如何處置?”這一問,純粹是公事公辦,不再夾帶任何的私人感情,但從稱呼就可窺一二。

“留著。她對你的身體最了解,讓她繼續給你調理身體,你要多活幾年,本王這筆買賣才不會虧本。她死了,驚動了她背後的人,難保不會另外派遣人手,與其再去使摸排,倒不如將現成的捏在手裏,還能讓她傳遞一些本王想讓她傳遞的東西。”

“王爺所言甚是。”阮瑞中點頭道,似乎將這麽個女人留在身邊也不覺得膈應。

士大夫的另一特點,為達目的,能屈能伸。

在李鴻淵的示意下,暗九進來,一把捏住魏氏的下巴,迅速的塞了一顆藥進去,即便是留著她,也要將她的威脅性降到最低,從此以後,別說似武藝了,會變成一個多走幾步就會氣喘籲籲纖細柔弱的普通內宅婦人。

“阮瑞中或一日,你就能活一日。”

為著自己的身家性命著想,魏氏也會儘心儘力的給阮瑞中調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