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來一個了斷(2 / 2)

“這些信箋你收起來仔細的瞧一瞧,依照阮大人的才智,要明確她背後的人是誰,想來是不難。阮瑞中,這個女人在你這裏,再出了紕漏,別怪本王新賬舊賬一起算。”

“請王爺放心。”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阮瑞中吃了那麽大的虧,若是還製不住沒了羽翼的魏氏,他真的是白活幾十年了。

“回京之後,本王會給你安排幾個人。”

“如此,再恰當不過了。”阮瑞中二話不說的點頭應允。

這一晚也耗費了不少時間,李鴻淵準備抽身離去。

“臣還有一事請教王爺,還請王爺再停留片刻。”

“講。”

“以近段時日而言,臣似乎是什麽地方得罪了駱大人,臣心下卻是全然不知,臣為內閣之首,駱大人為六部之首,若臣二人長期政見不合,隻怕會多有事端,因此……”

李鴻淵抬手打斷他,“端午當日,阮芳菲暗中給本王未婚妻下藥,使人短時間出現滑脈現象的藥,你說,你們的仇怨從何而來?”

阮瑞中立馬就想清楚裏麵的門門道道,別說駱沛山隻是在言語上擠兌對他,換成是別的人,隻怕是直接捋袖子揍他了。“是臣的錯,臣一定找機會與他賠禮道歉。”阮瑞中說著,發現方才一直都不鹹不淡的晉親王,竟是眼含陰鷙,與平日傳言中的那個他相重合,驚出一身冷汗。

無權無勢的那個晉親王,即便是陰鷙暴戾倒也不會叫他們這些老臣如何在意,現在回想起來,還真的是無知者無懼,也慶幸,晉親王不是真得一言不合就會要人命,不然,朝堂上死得不明不白的人隻怕不知凡幾,晉親王有那個能耐。

聽聞了晉親王對現任未婚妻的在意,不怪他要收拾那個孽種。

他何止是受魏氏蒙騙,那孽種在他麵前裝孝順,扮乖巧,何嚐不是欺騙。

“她不知廉恥自薦枕席這種事兒就不說了,一再的算計本王曆任未婚妻也可以不提,至於將自己大婚在即的侄女迷暈了送上男人的床榻也是小事,在你阮家後院弄死了多少人又與自己表哥私相授受有了肌膚之親也與本王無關,動了本王現在的未婚妻,她就罪該萬死,不過就讓她這麽死了,未免太便宜她,明日將她送到忠親王手裏去,反正她也不是你的種,日後就當阮家從沒出現這麽個人吧。”

雖然對阮芳菲已經厭惡到了極致,但是聽到她的所作所為,如此的蛇蠍心腸,跟她娘一樣*,還是像一口老血鯁在喉間,難受得要命,枉他一世英名,怎麽偏生在這對母女身上如此的眼瞎。如此一個人,也難怪晉親王如此的嫌棄。

“謹遵王爺吩咐。”

李鴻淵不痛快了,自然就要讓別人一起不痛快,他一向深諳其中精髓,現在阮瑞中剛好撞到槍口上,也隻能是他倒黴了。

送走了李鴻淵,阮瑞中再麵對魏氏的時候,退卻了一身的謙恭,一臉的冷厲,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吃了暗九的藥之後就更加虛弱的魏氏,就是這個女人,給他戴綠帽子,勾搭壞他兒子,更是險些害了他全族的性命,當真是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可是晉親王說要留著她,他也覺得殺了她不解恨,他自詡君子,不對女人動粗,可是他的顏麵早就被這個女人踩進了泥裏,如此,又何須對她客氣。

不是說他老了,滿足不了她嗎,日後,他會想辦法“滿足”她的,自然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可是,找尋代替的東西可就太容易了。

魏氏在受傷之前,在吃下那藥之前,完全不懼阮瑞中,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處於弱勢,沒有反抗的可能,沒有依仗的時候,自然就會止不住的心生恐懼,縮了縮身體,“老爺……”

再看到她拿出曾經那溫柔小意的模樣,不會再是心生憐愛,隻會惡心跟厭惡。他蹲下身,一把揪住魏氏的頭發,“不著急,咱慢慢來。”

魏氏膽寒,這樣的阮瑞中是她從未見過的,讓她止不住的想到了曾經調教她的人,那是她永遠不想回憶的記憶,即便過了二十多年,想起來還是會發顫。

魏氏大概不知道,她漸漸的在造就一個外表越發謙和、處事越發圓滑,內裏卻主逐漸陰暗扭曲的老變態,當然,他內裏的一麵,很榮幸,隻有她會看到。

阮瑞中想將她拖開一些,不過魏氏隻是變虛弱了,又不是變瘦了,他現在的身體也不怎麽樣,還真沒那個力氣。“滾開些。”用腳踢了踢。

身為“階下囚”,魏氏也很識時務,往旁邊挪了挪。

阮瑞中一一的將地上的信箋撿拾起來,那動作神態頗為鄭重。確保每一張都找到了——甚至擔心魏氏趁著他們剛才不注意的時候私藏,還扒了她的衣服。

大概是因為心態不一樣了,阮瑞中再看這些信箋的時候格外的認真,腦子也不由自主的琢磨起來,這上麵,有些東西甚至是他不知道的,然後還在其中發現了幾份與眾不同的內容,應該是魏氏背後的人傳給她的,憑借這些,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哼,就這種手段,就意圖取啟元江山,當啟元沒人了嗎?!

不過,阮瑞中也清楚,細作這種人,不可能隻派遣一個,晉親王既然能揪出魏氏,那麽與魏氏有一絲一毫聯係的定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其他的,未必就不會是另外一個魏氏,啟元近些年一直都太平,阮瑞中倒是不怎麽擔心。

這一夜,已經去了一半,之後倒是相安無事。

次日,阮大夫人得了公爹召見,據說是老夫人病了,讓她分派兩個人照顧,主院也不能沒人伺候,也讓她一同安排了。

阮大夫人先是有些心驚,難不成公爹真的是被那賤人哄好了?卻不敢多言,擰了擰帕子,恭敬的應了,然後就親自帶著人去了主院,原本緊鎖的門已經打開了。

不過當阮大夫人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魏氏,終於放下心了,這模樣可不像是將男人哄回來了,不過,為什麽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

隻是這裏還沒安排好,那邊阮瑞中又找她了,卻不是在前院,而是在阮芳菲那裏。

心頭又是一咯噔,抄了阮芳菲的院子,還沒來得及與公爹說呢,讓他看到阮芳菲那淒慘的模樣,說不定她哭一哭他就心軟了,如此一來,遭罪的就該是他們了。

急匆匆的趕過去,阮芳菲沒人給她收拾,依舊維持著昨日的模樣,而且從那之後,也沒吃東西,整個人看上去淒慘極了,抽抽噎噎的小聲哭泣,可惜,連上的疤痕太難看,想遮都遮不住,便是哭得梨花帶雨,也沒有半點美感。

阮芳菲一邊哭,一邊偷偷的覷著阮瑞中,結果見他無動於衷,臉上儘是冷漠,心裏徹底的涼了,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個老東西翻臉如此徹底?

阮大夫人稍稍鬆了一口氣,“爹,您有什麽吩咐?”

阮瑞中看了她一眼,他知道這院兒裏是誰的手筆,“下不為例。老大媳婦,你且記得,有些事兒,我不喜歡有人擅作主張。”

“兒媳記住了。”阮大夫人忙不迭的應道,不過這一關應該算是過了。原本覺得這個公爹挺和藹,可是現在卻覺得他有些駭人,果然是因為被傷得狠了?

“給她梳洗一下,換身衣裳,然後送到忠親王別院去,日後,生是忠親王的人,死是忠親王的魂,與阮家無乾了。”說完,甚至沒再看阮芳菲一眼,拂袖而去。

阮芳菲忘記了哭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回神之後立馬追上去,“爹,爹……”

阮大夫人立馬讓人抓住她,公爹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可見這賤種是徹底的完了。“還不將姑娘帶回去好生梳洗一番,如此的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爹,爹,你別走啊,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是你女兒啊,你不是親口說我是你的掌上明珠嗎?你怎麽轉眼就這般的無情……”

阮大夫人冷笑,女兒?掌上明珠?這些話,現在公爹聽到,隻怕是覺得刺兒無比吧?“把她嘴給我堵了。”

隨後,阮芳菲就隻能發出唔唔聲。

阮大夫人拍拍她的臉,“省省吧,到了忠親王那裏,你還需要大把的力氣應對。”

阮芳菲的目光簡直就恨不得生吃了她。

阮大夫人卻覺得不痛不癢,湊近她,“想知道公爹為什麽這麽做?我告訴你,因為啊,你根本不是公爹的種,不知道你那個爬牆的娘懷了哪個男人的也野種。”

阮芳菲眼瞳一縮,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同時也不再掙紮。

阮大夫人諷刺的一笑,“這是相信了?看來你娘是什麽人,你自己也很清楚。”

畢竟是要送給忠親王,給她的穿戴倒也不是很差,不過是用在她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最後幾件首飾,阮大夫人不會連這點都舍不得,要知道,原本給她準備的嫁妝,可是不比定國公府唯一的嫡女少多少呢,現在,全都省下來了。

或許是知道自己在這個家再無立足之地,阮芳菲倒也是安安靜靜的。

隻是在上馬車之前,阮芳菲突然回頭,看著阮大夫人,帶著滿滿的惡意,“我不是那老狗親生的,說不定名義上還是你女兒呢。”

阮大夫人氣得渾身直哆嗦,這個該死的賤種。

阮芳菲笑得非常開懷,“你告訴那老東西,事情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他綠雲罩頂的事情,他兒子跟他妻子勾搭成奸,我定會讓世人皆知。”

“還不把她的嘴給我堵了。”即便是這樣,阮大夫人還是覺得不能就這麽將人送走,於是吩咐人看住阮芳菲,她自己急匆匆的去見阮瑞中,當然不敢把原話說出來,隻是委婉的提了提。按照她的意思,直接藥啞了,說不了話,挑了手筋,寫不了字。

“不必。”做得越多,豈不是欲蓋彌彰,晉親王既然要將她送去給忠親王,那邊應該也是處理好了的,晉親王要用他,自然不會允許有人徹底搞臭他的名聲,再有,若是有人真想知道什麽,不會說話,不會寫字,可是世上有那麽些人會讀唇語。

他這麽說了,阮大夫人便是覺得不妥,也隻得照做。

阮瑞中也沒有忙著去樂成帝那裏點卯,南方水患之事,沒有他肯定也不要緊,如此,還不如就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的養身體,身體是本錢,不能等到回京的時候,樂成帝真的把他給擼了。

雖然被李鴻淵抓住了致命的把柄,阮瑞中心裏反而是踏實了,至少他非常的明確自己要做什麽,不需要再為亂七八糟的事情憂心分神。

不過還有一件事,將兒子全部的提溜到跟前,他現在也不要什麽老臉了,直接與他們將話挑明了,不管與那賤婦有沒有染,都把念頭斷了,這一次他可以不追究,日後老老實實的做事過日子,小妾都不準再納一個,若是犯了,先上一頓家法,再直接除族,淨身出戶,不管是誰,決不姑息。“……滾!”

甭管是多大歲數了,坐上什麽位置,在麵對雷霆盛怒的老子,他們也就跟鵪鶉一樣縮著腦袋,然後灰溜溜的滾了,站在門外,彼此的看了看,一個字沒說,分道揚鑣。

於是,在阮瑞中安心養身體的時候,樂成帝與其他人忙著事情,隨著一次接一次的傳上來的折子可以看出,這一次的水患*不離十,而且,或許比預期的好嚴重。

不過因為心裏還算有底,樂成帝倒是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給地方下達旨意。

按照樂成帝的話,駱沛山這一次居功至偉,而駱沛山除了因為有李鴻淵在暗中幫忙,更因為他已經基本將啟元上下的官員都了解了一遍,不僅僅是通過吏部的那些卷宗,還有晉親王另外讓人給他的密卷,地方的官員那些能重用不說十成十的準,七八成卻是有的,隻要這些人都到了位,基本上不會出大紕漏。

而讓人欣喜的是,這些人,還當真有不少各在其位。

樂成帝自覺英明,而睿親王恭親王等人,在發現其中有他們的人時,也暗喜,便是定國公也寫了信命人送回京城,呈給皇後,看看她能不能在再在京中運做一番。

豈知,那些人不過是李鴻淵一兩年甚至三四年前就費勁心思安排好的。

有條不紊的處理著這些事情,前往西邊邊境的人,也送回了消息,事情已經基本查清楚,各方商量對策,已經基本出了結果,而今年進士及第的三人,以及孫秉筆都表現頗佳,是可造之才,九王爺謙卑躬親,這些都是啟元之福。

樂成帝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