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了吧,果然是他自己的。”
“一定是他拖江眠月下水,江眠月那麽厲害,哪裏用得著舞弊。”
“而且就算江眠月用此作為文章舞弊,到了她這個水平,也無法有什麽提升吧。”李隨小聲說,“我見過江眠月的文章,引經據典較少,主要內容都是她自行寫成,哪裏能抄得到。”
陸遷聽到那些話語,心知今日自己是徹底栽了,他惡狠狠地看向江眠月,“你故意害我,你因為那日晚上的事情,故意害我!”
話音剛落,江眠月便見那陸遷要從地上爬起來,她害怕地一顫,踉蹌後退幾步,卻見祁雲崢一把扯住了他的後脖頸,緩緩道,“陸監生。”
陸遷身子猛地一僵,忽然驚恐地如狼狽的蛇一般扭過身子想要往後看。
可他的後頸被祁雲崢死死掐住,疼得他想要喊卻喊不出聲,隻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江眠月離得近,可以看清他額頭上陡然冒出的青筋和冷汗,像是極為痛苦,可是遠處的監生們看來,他似乎隻是被祁雲崢輕輕拽住了一般,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陸遷徒勞的張口,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仿佛被人掐住了命門,疼得他瞬間冒出冷汗,汗水瞬間浸透了他的裏衫,外頭卻完全看不出來。
江眠月心中微顫,看著祁雲崢的手指微微繃緊,指關節上殷紅的痣在陽光下極為顯眼,他似乎並未耗費什麽力氣,可捏著陸遷卻如同捏著一隻大鵝一般輕而易舉。
司業大人也被祁雲崢親自出手的模樣嚇了一跳,不過祁雲崢看起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陸遷雖然滿臉驚恐,卻沒有吼叫,想必是沒什麽事,隻是被嚇得如此罷了……司業大人如此想著,撿起祁雲崢方才比對過的題紙一看,猛地怔住了。
“這,這……”司業大人嗓門不小,“陸遷題紙上的字跡,幾乎和這舞弊的紙張上一模一樣啊!”
這聲給在場的所有監生都聽了個全乎,所有人一片嘩然。
“果然是他要扯江眠月下水啊,安的什麽心啊。”
“真是個小人,我記得他剛入國子監便跟眠眠拉關係,眠眠當時便不怎麽搭理他,他還扯眠眠的手,眠眠還被連累的去關了禁閉。”蘭鈺聲音也不小。
“真是惡心,我還因為他的謊言去找江眠月理論過,差點誤傷了她。”劉欽章說。
“……”沒人接下一句,蘭鈺輕輕瞪了他一眼。
“咳咳。”劉欽章閉上了嘴。
祁雲崢一直捏著陸遷的脖子不放,司業大人見此,問道,“祭酒大人,您累不累?如今事情既已經水落石出,不如讓衛官將他拖下去?”
“也罷,不過他如今情緒不慎穩定。”祁雲崢聲音幽冷,“不如……”
話音未落,他微微眯眼,手指上微微用力,司業大人隻見祁雲崢手背上的經絡顯現,隨即便見那陸遷如被雷劈一般劇烈的抖了抖,便徹底如一隻瘟雞似的癱軟了下去,地上緩緩的出現一灘微黃的水漬。
“哎咦……”司業大人趕緊嫌棄的躲開。
江眠月也後退兩步,視線卻看向祁雲崢微紅的指尖。
她可以確定,他那手……掐中的地方,絕對沒有讓陸遷好受,如今單用手指,便將他生生掐暈……這也太可怕了。
陸遷被衛官拖了下去,已然是昏迷不醒,宛如一灘爛泥,那些衛官也十分嫌棄,拖著他的地上蜿蜒著一道水漬。
在場的監生們都被惡心的捏住了鼻子,司業大人也待不下去了,問祁雲崢。
“祭酒大人,今日這大考,還繼續嗎?”
祁雲崢緩緩蹙眉,邁開大步走上彝倫堂前,掃視麵前的諸位監生,聲音洪亮且帶著幾分警告之意。
“陸遷,三番兩次違反國子監規矩,接近三月未上課簽名,此次更是嚴重觸犯不允許舞弊的規矩,此乃小人之行,令人不齒。”祁雲崢聲音微涼,“敬告諸位監生,以此為戒。”
“是!”場上諸位監生都大聲應道。
“而陸遷,第三次受刑,已無寬限次數,將作充軍處置。”祁雲崢道。
在場的所有監生,都倒吸一口冷氣 ,再也不敢出聲。
祁雲崢第一次在這露台上訓話時,他們當初聽到這一條作充軍處置時,都並不是太當回事,隻當是祭酒大人隨意的一次警告罷了,畢竟他們是來國子監讀書的,又不是來犯規的。
卻沒想到,隻過了接近三個月,便已經有人真到了如此的地步。
不過細細想來,陸遷得了這般下場,也不算冤。
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罷了。
祁雲崢淡淡的看向江眠月,卻見她目光微紅看著自己,他心中微微一動,開口道,“今日大考取消,此題作為三堂課業分發做完,明日收上來,大家散了吧。”
祁雲崢說完這句,便拂袖離開,司業大人立刻跟了上去,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監生們,一個個驚呆了。
“不考了!”
“嚇死我了!新學的我還什麽也沒背!”
“太好了!”
“不考了不考了,天降喜事!”蘭鈺一臉興奮的衝上來抱住江眠月,卻見她似乎若有所思,問,“怎麽了?”
“你說。”江眠月皺眉道,“祭酒大人是不是能隨意出入男舍?”
“啊?”蘭鈺疑惑道。
那祈福袋……若不是陸遷自己拿的,那還會是……誰呢?
作者有話說:
今天繼續二更,二更應該在十二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