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1 / 2)

第一百四十一章

郭大人說完這句, 崔應觀猛地喝了一口酒,眉頭蹙緊。

怕人跑了……

因為一篇文章,便對江眠月產生了興趣?即便是話本裏頭,也沒有這麽誇張的。

“別喝了, 小崔。”郭大人一把將他手中的酒壇子搶下來, “你現在吹著大風喝著酒是舒服, 明日一早頭疼欲裂欲哭無淚!”

“你再跟我說說,祁雲崢對江眠月做的事情吧。”崔應觀朝著郭大人笑了笑, 他臉上有些被酒氣氤氳的紅暈, 眼眶依舊有些微紅,可他一笑, 露出笑渦, 那表情卻又讓人拒絕不了。

郭大人蹙眉為難起來。

祭酒大人如今還是祭酒大人, 雖然如今背地裏定是與江眠月發生了什麽,但是如今二人身份敏感, 小崔若是腦子一昏頭都給說出去,對於國子監來說卻是災難。

更何況, 他知道的也不多,偶爾見著幾次, 還都是不能說的那種事情,比如在長跑賽之後, 祁雲崢趁著人家姑娘昏迷的時候偷偷親人家……這種事如果傳出去, 別說是祁雲崢,他的一張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

他還是任由這些事情爛在肚子裏吧。

於是他拍了拍崔應觀的肩膀,勸道, “你別鑽牛角尖了, 這些事情對你說了隻能平添難受, 再說了,我又不是成天跟著他們二人,他們做了什麽,我怎麽知道。”

崔應觀垂眸,緩緩自嘲的笑了笑。

“你說,他如果一直記得上輩子的事情……哈哈,那可有趣了,也不知道眠眠會如何想。”崔應觀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郭大人你說是不是。”

“什麽,什麽上輩子?”郭大人一臉迷茫,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無奈罵道,“我還跟你在這兒說個什麽勁兒,喝成這樣了都,快,跟我回去。”

“不回,我還要喝!”崔應觀大喊道,“還沒喝完呢,不能浪費。”

“喝完你小子要醉死在這裏了!”郭大人衝上去扶著他,罵道,“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同一時間,江眠月坐在勤耘齋的廂房中,麵前擺著一本書,卻是一頁沒翻,手裏頭捏著那包藥粉,想著梁清澤打算做的事情。

今日崔應觀所說,這包藥粉可以令人吐血而亡。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死前的感覺,腹中灼痛,吐血不止,連話都說不清楚,隻感覺血從自己的口中洶湧而出,根本不受控製。

便是這樣的藥粉吧。

梁清澤不想臟了自己的手,便讓崔應觀動手,且借由自己的手,對祁雲崢下手。

那麽說明,梁清澤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與祁雲崢的親密之處。

崔應觀若是沒有告訴她,隻隨意找個借口讓她送個吃的給祁雲崢,或是送他一壺好茶,一盒糕點,一些花生……祁雲崢便必死無疑。

江眠月身上冒出雞皮疙瘩,垂眸細思,越想越覺得可怖。

梁清澤口中的那“可靠之人”究竟是誰?

當時崔應觀說起此事時,江眠月便想到了一人,近日她與祁雲崢隻單獨見過一麵,且被人撞見,那人便是……陸翀。

陸翀是新來的監生,身份不明,有極大的可能是梁清澤安排進來的。

江眠月心中一緊,想到蘭鈺麵對陸翀的模樣,有些揪心。

趁著蘭鈺還未動心之前,她得勸勸。

她轉身看向蘭鈺,卻見她倒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雜書,上頭還畫著一些莫名奇妙的工筆畫,人卻已經睡著了。

罷了,蘭鈺之前說過,她不過是喜歡男子的皮相,動心還遠著。

隻是此事需要解決,她一時間又聯係不上祁雲崢……她抽出一張紙,寫了一封信。

第二日清早,各位齋長本要與崔司業在西廂房見麵,可來到西廂房時,卻並沒有見著崔應觀,隻看到郭大人扶著腦袋坐在屋裏,看到他們之後,扯著嘴笑了笑,“諸位齋長,傍晚再來吧,今日崔司業身子不適,沒法過來了。”

身子不適?

江眠月看向郭大人,見他扶著腦袋,似乎也有些頭疼的模樣。

崔應觀昨日怎麽了?

昨日看他情緒不佳,莫不是去喝酒了?

好在近日國子監沒有什麽大事,此事便這樣過了,江眠月等著其他齋長走後,推了推祁雲崢東廂房的房門。

他的門上了鎖,一般不讓旁人隨意進去,窗戶也是鎖著的,隻有等他回來。

江眠月放下心來,從袖子裏拿出那封信。

如今在修道堂,課業比廣業堂更為繁重,她日日上課,根本沒有時間去關注祁雲崢什麽時候回來過。

隻有用這種辦法了。

江眠月使勁將那信塞進了門縫裏,進到了即便外頭有人看見也絕對夠不著的距離,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她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槐樹陰影之下,暗藏了一個屏息凝神的男子,待江眠月走後,他冷著麵從槐樹後走了出來,眼角餘光注意周圍的動向,緩緩走到東廂房門口,從袖口拿出一個宛如細繩一般帶有些韌勁的東西,上頭綁著彎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