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太子監國,平靜的朝堂(1 / 2)

陰司幽冥之地。

層殿高閣,深宮幽台,不見任何的斑斕,隻有單調的黑白,寂靜無聲,沉甸甸的,看不到底。

陰森, 恐懼,死亡,寂滅,腐朽,這裡是生靈的絕地。

宮殿深處,一縷縷漆黑的氣息從虛空中不斷進入大殿,寶座上,一道漆黑的身影愈發凝實,氣息更加幽森怪異。

蘇銘緩緩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的閃過一絲喜色,「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大機緣,若非這次背水一戰,不知還需要多久才能摸到元神之境的門檻。」

南疆一戰,心魔分身手段儘出,最後黯然落敗,這場結局早已註定,輝煌已然落幕,現在他必須低調起來,早點踏入元神之境。

大爭之世已然開啟,唯有元神修士才有進入棋盤的資格,糜爛的大周千瘡百孔,已經有越來越多的野心家想要在這頭垂死的大龍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

這已經不僅僅是凡俗的戰爭,更是修士之間的鬥爭,以往,蘇銘還沒有察覺,直到三宗如此重視南疆之事, 他才反應過來。

仙道需要氣運,而人道之氣運正在衰落之中,雖然比不上仙道,但這份氣運依舊是非同小可。

當初妖邪之亂以及陰潮之亂時,三宗弟子都紛紛下山斬妖除魔,四處傳道,當時,他還不是玄鏡司掌鏡使。

但當他執掌玄鏡司,以無我梵音掌控了玄鏡司中樞之後,各種各樣的信息紛遝至來,尤其三宗的檔案極為繁瑣,也讓他對三宗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凡俗與修仙界幾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在神武帝繼位以前,除了皇室供奉的修士之外,其餘的修士對於王朝基本上都是抱著蔑視的態度。

畢竟,一旦修士踏入元嬰之境就有一千年的壽命,而大多數王朝傳承的時間也不過幾百年而已。

況且, 王朝對於天下的掌控力也很是薄弱, 除了各州的城池,在基層的統治力幾乎都是零, 有時候政令連鎮都管不到。

這其中還夾雜著妖魔鬼道四處作亂,殘害生靈,即使是三宗也不願招惹,與他們為敵,因為劃不來。

他們止得了一時,治不了一世,一旦他們走了,那些妖魔就會捲土重來,久而久之,他們對凡俗人間的事就慢慢的不予理會了。

可是,當初妖邪之亂和陰潮之亂的時候,萬民怨氣尚未爆發,大周的氣運還沒有現在這麼衰弱,按照以往的慣例,修士不會插手人間之事,但他們不僅做了,而且還四處傳道。

雖然他們做的隱秘,但還是被玄鏡司查到了,隻是,對於此事,老皇帝並沒有理會。他巴不得有人幫他處理那些紛亂之事。

隻是現在,蘇銘才明白,他們下山就是為了埋下各種各樣的種子,爭奪氣運。雖然隻是極少一部分的修士下山,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三宗的棋子遠沒有到浮出水麵的時候。

未來,若是蘇銘無法庇護大周,很有可能最終的局勢會是四強紛爭,佛道魔三宗以及大周。

當然,若是他無法抵抗來自三宗的壓力,或許大周也將不復存在。大爭之世,什麼都要爭,氣運尤為重要。

就像是原本躺平的修仙界一下子變得內捲起來,什麼都要爭,什麼都必須爭,不爭就死。

「如此看來,之前自己覆滅大周龍庭,截取真龍之氣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龍庭覆滅,大周積蓄的福報和陰德將會被掠奪一空,這也間接的縮短了老皇帝的壽命,令他獨自一人承擔萬民怨氣的反噬。

再加上各地的叛亂,使得民心逐漸削弱,兩相夾擊之下,蘇銘可以斷定,老皇帝活不過今年夏天了。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神武帝的所作所為能瞞過世人的眼睛,卻瞞不過天道的清算,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隨著一道道真龍之氣不斷凝聚,蘇銘身上衣袍也逐漸發生了變化,一條金龍在胸腹之間環繞,氣勢逼人。

掌握了這麼多的真龍之氣,隻要他想,隨時都能再拉起一座龍庭。

······

上京城。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皇帝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即使是春暖花開,萬物復甦的暮春時節,外麵溫暖和煦,而養心殿卻是冷颼颼的,到處都充斥著詭異陰冷的感覺。

龍榻之上,老皇帝已經瘦得不成人樣,隻剩下皮包骨頭,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披著人皮的骸骨,沒有半點血肉。灰黃的皮膚上帶著點點黑斑,渾身上下,隻看到一雙幽森的眸子在閃動。

「陛下,國師傳來消息,南疆之事已經徹底了結。」曹雨辰立在一側,神色恭謹的稟告著。

自從神武帝的病越來越重,他心思越發的陰沉易怒,養心殿已經換了好幾批太監宮女了。就連曹雨辰這個侍奉了他幾十年的老人也不得不謹小慎微,穩重行事。

「才不過旬月光景,南疆就恢復了,是誰出手的?」老皇帝眼睛微眯,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喉嚨裡響起。

「回陛下,魔教教主親自出手與魔頭一戰,最終將其斬殺。」

「魔教教主?讓一個魔頭去對付另一個魔頭,佛道兩宗真是好算計。」言語中帶著幾分嘲諷。

「回陛下,除了魔教教主之外,崑崙和少林都派人參戰,但崑崙的人損失慘重,差點死了一位真人。」

「向來自視甚高的崑崙居然吃虧了?真有意思,國師現在到哪了?」

「國師大人現在正在前往西北,準備調查陳大人身死之事。」

「今天的摺子我就不看了,讓內閣跟太子商量著來辦,一切以穩為主。」說完,老皇帝便閉上了眼睛,很是疲憊。

「奴才告退。」曹雨辰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離去。

在曹雨辰消失之後,大殿內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你就不怕他在西北查出什麼嗎?」一枚寶鑑從書架上飛起來,懸在老皇帝身前,鏡麵上一道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

「當初的舊事早已被邊軍處理乾淨,就算是讓他查,他又能查到什麼?除非他能掌控整個西北邊軍。」

「況且,就算是他查到了,也繞不過那個東西,如果他們起了衝突,朕反倒高興。」老皇帝雙眼微闔,輕聲道。

寶鑑上傳來一聲嘆息,「唉,玄鏡司好不容易等來一尊元神修士,可你卻偏偏將他拖在西北,難道你還想著製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