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直抒意(1 / 2)

洛九針 希行 1513 字 2023-05-27

木鸞安靜地站在校場裡,不再被諸人視線環繞,偶爾有小孩子發出「怎麼還不飛」的詢問,然後被大人掩住嘴。

所有的視線都凝聚在場中跪著的梁六子身上。

在外領兵的將官不得擅離轄內是人人皆知的軍規。

尤其是北海軍,尤其是姓梁。

上一次擅離姓梁的將軍做了什麼,所有人都記憶猶新。

這一次又是姓梁的北海軍。

雖然現在沒有要造反的王爺了,但北海軍這次真是罪惡難逃了。

「臣趕到時,梁六子正與官兵混戰。」

劉宴的聲音傳來。

與官兵混戰!這話讓在場的官員們再次議論紛紛,皇帝的臉色也變得更陰沉。

「霍蓮。」他卻沒有叱問梁六子,而是沉聲喚霍蓮,「北海軍將軍私離北境,且已經接近京城,還與官兵對戰,你們都察司毫無察覺嗎?」

霍蓮站出來:「臣有罪。」

對啊,霍蓮也曾經是北海軍,校場的諸人神情又有些興奮,而且也曾經姓梁,他的義兄出了事,他也逃不開關係,就算沒有重罰,也會失去皇帝的信任。

霍蓮沒有跪下,而是拔出了刀。

「待臣斬殺這等忤逆之徒,再來向陛下認罪。」

滿場再次轟然,彆人說殺人可能也就是說說,但霍蓮不一樣,他可是真敢殺,上一次殺了義父,這一次殺個義兄更是不算個事。

捂著孩子們嘴的手紛紛變成了捂眼睛。

還好皇帝一拍桌子喝止:「跪下!」

霍蓮此時已經到了梁六子的麵前,聞言收住了刀,噗通跪下來。

梁六子已經能聞到刀的鐵腥味,他似乎被嚇壞了,抬腳就向霍蓮踹去。

「你才忤逆!少給我栽贓!」他罵道,然後看向皇帝,高聲喊,「陛下臣冤枉,那些人根本不是什麼官兵,是一群匪賊假扮的,臣發現了他們將他們剿滅。」

又指著劉宴。

「劉宴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帶著人打臣,臣隻能先躲起來。」

說罷附身在地砰砰叩頭。

「陛下請明鑒陛下明鑒啊。」

假冒官兵?這的確也是大事,皇帝皺眉看向劉宴。

劉宴說:「正在查。」

固寧將官也道:「的確不屬於附近的駐兵,已經查問過了。」

聽到這裡梁六子再次喊:「你們都沒查清楚就把我抓起來!我就說查一查,查清楚了再說,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押進京,萬一那邊還有匪賊冒充官兵禍害一方呢?」

劉宴冷冷說:「不勞你費心,已經命當地嚴查了,抓你進京與有沒有山賊假冒官兵的事無關,是你身為北海軍將軍擅離職守。」

對,這才是關鍵,皇帝神情沉沉看著梁六子:「這莫非也是你們北海軍的習性?」

這話就直接說梁六子與梁寺的作為一樣了。

而且是整個北海軍。

現場再次一片安靜。

梁六子砰一聲將頭碰在地上:「陛下,臣擅離職守是迫不得已,陛下,邊境損壞許久,夷荒人春困時節攻勢凶猛,陛下,邊境軍民死傷越來越多,陛下,請修邊境防護的奏章已經報了有兩年多了,始終沒有回應,陛下,臣實在等不及了,臣想來兵部問一問。」

他說到這裡聲音嗚咽,用力的叩頭,額頭上血肉模湖。

「陛下,北海軍不是怕死,不是廢物離不開了防護,單靠兵士也不是擋住夷荒人,臣隻是心疼陛下千錘百煉的兵馬,邊境防護是神兵利器,能讓兵士如虎添翼,能少受一些傷,能多活一個,就能為守邊境多一份力,而有防護在

,民眾們也能更安心。」

這話讓安靜的校場裡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邊境什麼防護這麼重要?能讓他敢擅離職守。」

「好像是叫什麼邊境長城,修了大概有十年之久,據說能不動一兵一卒將來犯者拒之在外。」

「跟城牆差不多吧?一個防護而已,石造泥塑的,怎麼就神兵利器了?」

「咳,你這話不太對,要這麼說,那木鸞也沒什麼用,木造的還不如石頭呢…..」

這話讓議論微微一頓,不少視線看向被遺忘的木鸞,陛下因為這木鸞已經多次來校場,還親口誇讚為神兵利器,武將們也視若珍寶,每次壞了,都催著五駙馬修,陛下也不時催問。

如果北境防護也是被視為神兵利器的話,北境邊軍的珍視也可想而知,接連請修沒有回應,冒險跑來問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