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恢復了安靜,隻有毛驢前進的蹄聲。
以及那四周吹過的微風,還有那草叢樹林中的夏蟲鳴叫。剛離開華山,倒是一路來很是安靜。
可惜!
有了牽掛後,人終究沒有了當初的隨意!
搖搖頭,走在前麵的嶽緣不由失笑。
當兩人離開了華山範圍後。映入眼簾的便不是這樣了。
烽火。
戰亂。
一處村落前。
嶽緣和衛貞貞兩人一前一後的在一處已經冒起了無數火焰青煙的村子前停了下來。
眼前遍地儘是死屍,其中大多數是普通老百姓。而極少數的則是一些裝備簡陋的士兵屍體,不過這些士兵看起來並不是大隋的正規士兵,反而是義軍士兵。
衛貞貞以前一直呆在揚州,她前麵幾乎一輩子都是在揚州的一畝三分地裡,並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而當寇仲將她從馮氏那裡帶回來成為嶽緣的侍女後,衛貞貞這才算是走出了揚州,見識到了其他的地方的風采。
不過當時哪怕是騎馬,卻也沒有見過眼前如此慘烈的景象。
要知道當時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帶衛貞貞回華山。自然是專門挑了路,沒有讓衛貞貞見到這當前這幅局麵。
而眼下——
「啊!」
衛貞貞嗅著那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一股股刺激的味道直接讓她忍不住喉頭翻湧起來。哇的一聲,終於忍不住,卻是側過頭吐了起來。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那遍地的屍骸。顯然是這裡的村子被義軍士兵給生生的殺了個乾淨。不比在宋末時期,那個時候是麵對蒙古的入侵,卻不是內戰。
當時的心態與此刻的心情完全的不同。
在這個時候,嶽緣看著眼前的一切,卻是沉默了。
在他的心中很是意外的沒有任何的悲傷與憤怒,是為留給以後還是其他?在一旁的衛貞貞的眼中卻是能夠感覺到自家公子原本瀟灑的姿態已經開始緩緩消散。一種冷到骨子裡的寒冷以嶽緣為中心緩緩的散發了出來。
右手一揚。
一股吸力自掌心散發,直接將三丈外的一處火把給吸了過來,隨後被嶽緣隨手丟在了眼前的屍身上麵。
頓時。
火把炸開,火苗四濺,不一會兒便化作了熊熊烈焰。
那些屍首便徹底的沒入了烈火中。
「走吧!」
抖動手上韁繩。毛驢緩緩的轉過身,嶽緣這便轉身離開了。
「……」
掃了一眼那徹底沒入了火焰中的村落。衛貞貞也停下了嘔吐,用手絹擦拭了下嘴角。這才同樣騎著毛驢跟了上去。
途中。
嶽緣默然回首,眼中卻是閃爍著一種無言。
那是一種決定。
掃到了嶽緣這眼神的衛貞貞,想要再度看清嶽緣表情的時候,卻發現公子已經轉過頭去。
在嶽緣和衛貞貞在南下的道路上遇見義軍滅村子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提前五天離開華山的寇仲和徐子陵兩人此刻卻是同時來到了一處所在。
江上。
紅粉幫主雲玉真此刻正一身白衣站在船上,麵無表情的望著遠方。在她的背後,白色的披風迎風而舞,加上她本來的姿色不俗,這番姿態下給人一種忍不住上前憐惜的衝動。
就在這時,一個魁梧漢子持著長刀上前,在離雲玉真丈許外的地方停了下來,躬身道:「幫主,那兩個客人已經上船了,在大廳裡等著了!」
「噢!」
「好好招待兩位客人,就說我稍後就到!」
揮揮手,雲玉真緊了緊身上的白色緊身衣,似乎是被江風吹的有些涼。
得到了吩咐的魁梧漢子立即再度躬身離開了。
半晌。
再度在這上麵站了一會兒後,似是吹夠了涼風,雲玉真終於從上麵走了下來。來到了大船裡的專門招待客人的大廳。
剛踏進房門,雲玉真便聽到了一聲爽朗的笑聲在大廳裡回想。
「美人兒幫主終於舍得不去吹那涼風,來見我兩人了啊!」
大廳中。
寇仲一邊無聊的用手玩弄著眼前的杯子,一邊嘴角微翹,笑著直接朝剛剛踏入房門的雲玉真打起了招呼。在他的旁邊,一手白色摺扇,一身白衣的徐子陵則是淺笑著搖著扇子同樣打量著來人。
「……」
雲玉真目光微凝,視線卻是落在了這兩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小子身上。
而那一句頗有些調戲味道的話,更是讓在場的其他人心中同時一緊一怒,氣氛立時緊張了起來。</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