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薑老摔倒,年年要跟七爺分手?(1 / 2)

玫瑰病美人 賀禦薑年 6375 字 2023-04-22

第221章 薑老摔倒,年年要跟七爺分手?

今晚冷月懸空,星子密布,寬闊的柏油馬路,薑年趴在賀佩玖背後,每一步碾過地板都是十足的力道和穩妥。

“七哥……”

“嗯?”

薑年貼在他耳畔,非常調皮的會啄一下耳骨。

“我跳得這個舞你不喜歡嗎。”

賀佩玖勾唇,偏頭看她眼,“喜歡。”

“那你反應有點太冷漠。”

“太高興怕嚇著你。”

“那為什麽要徒步,還要背我。”

沉吟陣,賀佩玖笑出聲,仰頭看了眼馬路,“得消磨些體力,不然回家怕忍不住會欺負你。”

這般曖昧的話,叫他說出一本正經。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那個樣子。”

“不是。”薑年搖頭,咯咯的笑起來,“你在我心裏的樣子永遠沒法表演出來,我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世界才能三生有幸遇到你。”

“七哥啊,我的七哥。”

薑年摟緊他,乖順,安心,又舒適的窩在他背上。

沉默會兒,她想到另外件事。

“七哥,你今年生日想要什麽禮物。”

快到三月底了,四月中旬舞蹈聯賽收官,時間飛逝轉眼就是五月便是賀佩玖生日。

去年鬨了烏龍,還險些丟了小命,今年想好好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有你陪著我就好,今年,明年,後麵,餘下的每一年……”

“年年——”

“嗯?”

“你什麽時候,單獨跳一次舞給我看,就你跟我,隻跳給我看。”

薑年想了會兒,口吻有點漫不經心,“這事以後再說吧,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話題到這兒就沒了,賀佩玖沒糾結,薑年沒具體說出個時間。

兩人身後二三十米的位置,武直駕車跟在背後,賀莊躺副駕駛,手擱在車窗上敲擊著。

“七爺也太有興致了,居然背著薑小姐走了這麽遠,難道這就是所謂戀愛的樂趣嗎?”

“嘖,我什麽時候後也能嚐嚐愛情的甜蜜。”

又一年過去,賀莊的相親之旅依舊不順遂,過年回家家裏安排的姑娘的不少,可真就奇怪了沒一個願意長期發展下去的。

天天看著自家爺跟薑小姐甜蜜恩愛,他心裏的小春心能不萌動嗎。

武直沒作聲,儘職儘職的緩慢低速行駛。

戀愛有什麽好的,七爺熬出頭了嗎,一天沒拿證都算不上名正言順。

……

舞蹈聯賽十二強以後,餘下的十二位選手又有一周的休息期,下一期十二進六的賽製又有改動。

別的賽參選手什麽情況不曉得,反正薑年好似有上天眷顧,抽簽到民族舞舞種進行比拚。

民族舞與古典舞不同,跳舞之人很多東西都可以融會貫通。

同時,薑老的手術時間也確定下來,就在薑年比賽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

**

翌日。

舞蹈聯賽的直播是周六,第二日是星期天,索性還有天養精蓄銳的時間。

不用早起原本是件美好的事兒,當然得除開沒有被她家七哥摁在床上,煽風點火,隨意撩撥幾下,就哼唧繳械投降後的遭的罪。

睡覺的時候薑年喜歡調睡眠模式,反正賀佩玖在身邊,有什麽事通知他也是一樣。

所以磨蹭到下午兩點多,徹底清醒後拿過手機一瞅……

怎麽回事,消息是不是有點多?

以為出了什麽事,這才腰酸背痛的起床,在刷牙時忽然給嗆了下,定定的看著群裏的消息,手機一扔馬上洗漱完飛奔著下樓。

“七哥,七哥……”

下了樓薑年才注意到,最近的拔高的天氣終於被昨晚一場暴雨澆滅。

此時的天色陰沉晦暗,從窗戶看出去是連綿的雨幕,裹挾著一種厚厚讓人無法動彈的陰鬱感。

武直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指了指窗外,“七爺有個重要電話。”

“出事了?”這是來自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單憑一個賀佩玖側顏的表情,就依稀有點感覺。

武直也是麵色沉沉的點了下頭。

薑年所有的歡呼雀躍在一刻消失得沒用蹤跡,放輕腳步來到窗邊,站在窗簾旁揪著一綹心不在焉的晃著。

賀佩玖偏頭看著,盯著一夜暴雨後光禿禿的梨花樹。

一晌的沉默,才會偶然回應一聲。

掛斷電話,他抬手捏著眉心,從鼻腔裏慢慢呼出聲輕歎,轉頭拿了一旁的煙和打火機。

‘啪——’

藍色的火焰跳躍著,竄起的火蛇燒過煙草,滋滋聲被雨聲打碎,暗灰色的天色裏,一縷嫋嫋白霧蜿蜒而上。

薑年就在一旁,不吭聲的看著他。

他眉色間比平日要冷戾許多,眸子裏潤著無法紓解的消沉,長吸一口煙,削薄的唇抿得很緊,涼風吹的黑發翻卷。

難言的邪肆風流流竄在他身上。

很好看,但有些嚇人。

“七哥……”

思量一二,她還是開口,來到窗外伸手拖著他垂下的手指。

她抿嘴一笑,儘量想笑得漂亮些。

“你沒……唔。”

鼻息間煙草氣味濃烈,依稀還能聽到耳畔煙草燃燒時的滋滋聲。

賀佩玖斂著眸子,黑靜涼戾。

他沒說話,就這樣吻著薑年,有些霸道使勁兒,吮著啃著,咬著舔著,在強勢抵開牙關長驅直入。

薑年有些受不住,被抵到落地窗,下巴被拖著仰著頭來承受這個深吻。

好一晌,在她快要窒息時,賀佩玖從拉開些距離,還是沒發饜足的含著她唇瓣,舌尖描摹著她漂亮的唇形。

“怎,怎麽了?”她急切的呼吸著,腦袋有小小的眩暈感。

他眼眸好黑,好深,又好沉。

“我一個戰友過世,遺體運回國內,但……”沒法得到一個像模像樣的葬禮,連一塊應該署名的墓碑都不能。

他退役後,戰友便被調去緝毒,在邊境交界處發現遺體,英勇殉國。

薑年的心咯噔一下,無法言語的沉重。

話說了半句,賀佩玖就抽身離開,狠吸一口後把煙彈向雨幕中進了屋。

半小時後,賀佩玖預備出門,在門外薑年穿著黑色的衣服,頭發綁得很整齊,緊張的看著他,眸子亮了一瞬,又沉下來,小手揪著褲子。

“我能……去祭奠一下嗎。”

賀佩玖手裏拿著軍帽,指腹碾摸著中央的國徽,牽起她有些冰涼的手。

“可以。”

去的路上賀佩玖一直沉默,坐的非常端正筆直,腿上放著軍帽,偏頭一直盯著窗外。

接近近郊的一家殯儀館,停車場有很多黑色轎車。

兩人先後下了車,賀佩玖整理好儀容儀表這才戴上軍帽,跟薑年點了下頭就邁步。

他身上衣服的顏色很翠亮,簡章在肩頭上反射著銀色的光。

久違的軍裝穿上,未遇喜慶先逢生死。

薑年也沒做聲,全程緊跟在他身後,心裏好似被壓了塊巨石很是踹不過氣。

小小的靈堂裏,不斷有黑色和綠色的身影交匯,薑年一刻不敢走神亦步亦趨的跟著。

她看見賀佩玖同一位女士,和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孩子低聲交談幾句,而後後退兩步取下帽簷端在手臂間向兩人行了軍禮。

然後又說了兩句才來到靈堂前,賀佩玖取了香點燃後,分了一柱給薑年。

“他是帶我出任務的老隊長,東歐行動時替我擋過槍……”

賀佩玖的聲音很低沉冷悶,沒什麽起伏,卻滿是剜心的悲涼。

“之前給我發了信息,說這次忙完帶著以前小隊的人,要回來跟我好好聚一聚,想認識一下你。”

薑年的心一顫,這才看了眼,很意外沒有照片,靈位,僅有一枚銀色的軍功章。

“老隊長——”

“這是薑年,我女朋友,初次見麵還請你……”多關照。

上香,後退,行禮。

薑年上香後退回來時,賀佩玖還行這軍禮,帽簷下微微遮擋的眸子猩紅。

從靈堂出來,賀佩玖去了抽煙區,薑年沒在跟。

隨後有許多人去找賀佩玖,先是軍禮,再是擁抱,都神色凝重的在低聲交談。

她看見,有好幾個偉岸的男人說著說著,蹲在地上哭起來,像一個孩子走失在人潮擁擠的路上。

很悲涼,很無助,單純得讓人心疼。

薑年心緒紊亂,轉身朝靈堂的位置在深深鞠一躬,腳步匆匆回到車邊。

沒多久,武直也回來,眼圈也有些紅。

一向寡言的他,居然主動攀談起來,“算起來,七爺退役五年了,不知道七爺跟您提過沒,他是重傷退役,最後一次行動丟了大半條命……”

“三爺,四爺,江醫生,穿了大半個地球,在當地手術做了三次才把在鬼門關的七爺搶救回來。”

“回京之後,在三爺家養了半年,各國專家會診才轉醒,命險些丟了,腿險些也丟了。”

“之後怕老爺和夫人擔心,做了美容手術把身上的傷痕掩蓋才準許人探病。”

薑年聽著,整個心都涼透,不受控的顫抖著。

關於這些,字字片語賀佩玖都未曾提及。

她的愛人,她的七哥,在還沒認識的時候,還穿著軍裝保家衛國的時候,到底還受了怎樣的無法言說的傷痛。

一小時後,賀佩玖回到車邊。

見到薑年時,勉強牽了下嘴角,拉著她冰涼的手。

“走吧,回家。”

薑年沒敢看他,卻在點頭時沒憋住眼淚。

那一瞬,她很慌,無措的拉開車門先坐進去,賀佩玖擰了下眉,目光射向武直。

對視一晌,他選擇上車。

“對不起。”薑年道歉,卻把臉藏住,“你,你暫時不要跟我說話,不要理我,我有點發神經緩一緩就好。”

“……嗯。”

薑年沒看他,就沒注意到,他眼眸比來時赤紅微腫,胭脂色的唇瓣褪去顏色,像灰白的雲層,死寂沒有生機。

回去的途中,賀佩玖這邊來了電話,在掛掉四五遍後才接通。

“喂——”

對方先是一陣沉默,再開口時也是道歉,“抱歉賀禦。”

“……鳳三,我應該說句‘沒關係’,但抱歉我現在做不到,你的抱歉並不能挽回老隊長生命,也不能讓我有顏麵去麵對嫂子和孩子。”

“你堅持要肅清邊境我理解,我有沒有提醒過你,老隊長年紀大身體不好,這個任務你交給他很冒險!”

“老隊長替我擋過兩次子彈,兩次險些要了他的命。我有沒有拜托過你,在能力範圍之內力保老隊長安全。”

此時他,戾氣很重,每一寸神經都在瘋狂叫囂。

他很想做點什麽,很想掐斷某個人的脖頸,很想拿上久違的武器重新上戰場……

可是現在的他,很是懦弱無能。

心係年邁的父母,心係還未長大的時移,更是整顆心悉心嗬護著薑年,生死一瞬他哪裏敢再去賭一把。

若是去了,那就很有可能見不到他的愛人了。

鳳三沉默一陣,“我懷疑情報被滲透,賀禦,久違的我有不好的預感。”

“鳳胤,你是鳳胤啊!”

“你怎麽敢對我說這種話,我還在邊境潛伏賣命的戰友兄弟要怎麽辦!”

賀佩玖快瘋了。

他扯了把領帶,兩隻手都在微微顫抖。

“賀禦,我希望你……”

“去你媽的!”賀佩玖低罵聲,轉頭扔了電話。

‘砰——’

手機砸在轎車裏,右側的玻璃窗應聲而裂。

武直踩了急刹車,一向機械的表情上透露出深深的擔憂。

薑年愣怔著,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下一秒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陰涼的風洶湧的順著窗戶往車廂裏灌。

去拿手機時,薑年的手指已經冷的發僵,手機貼耳,太過冰涼她瑟縮了下。

“喂——”

“你好薑小姐,我是鳳胤,麻煩你替我跟賀禦說一聲抱歉。”

……

車子開到四季雲鼎的時候,還未熄火有一輛車跟進來。

武直看過車牌,“七爺,四爺來了。”

賀佩玖靠著椅背在假寐,聽到後麵的響動,一晌才伸手握著薑年冷得浸骨的手,拖起來放在唇邊吻了下。

“年年,先回家好嗎。”

他這才撐開眼簾,眸子很柔,淬著門廊下昏黃的光暈,嘴角勾著笑紋很淺但分外迷人好看。

“乖,我晚些就回來。”

薑年咬著唇看他,先搖了下頭,繼而一直在搖頭。

“我,我……”

她憋著哽咽和啜泣,手指扣著他的手背,生生要給撓出血,“我能,就,就任性這一次嗎七哥。”

“就這一次,僅這一次。”

“我還是個孩子,承受不了擔驚受怕,我很自私,非常非常自私,萬世的惡名罵名我來背,你,你留下好不好。”

“賀禦,我真的受不了你在外生死難料的事,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是蛇蠍心腸,我是這個世界最壞最壞的人……”

“誰怎麽樣跟我沒關係,但你不可以,我求求你不要去好不好。”

她已經擔驚受怕一路。

她好像摸到點賀佩玖的心思和想法。

她還什麽都沒說,燕薄詢就來了,她頭一次這麽不想看到燕薄詢,他要跟燕薄詢走,去見那個鳳胤,去搏命!

“年年……”

賀佩玖把她抱懷裏,幾乎是勒著她的力道,“噓,噓。”

“七哥很快就回來,七哥隻是去帶幾個朋友回來。平平安安,一根頭發都不會少。”

“乖孩子,七哥這麽愛你才舍不得出什麽事。很快的我保證,你下次比賽的時候七哥一定會回來。”

“寶貝,到時候就跟我訂婚好嗎。”

薑年全身僵直木訥,整個身體被戳破一個洞,暖意一點點流失,致命的涼意瘋狂湧進來。

那一瞬,仿佛置身波濤洶湧的深海,腿上被人綁了鐵球一點點往下墜。海水冷得徹骨,積壓著氧氣,每一寸血骨,想要把她碾壓成粉末。

賀佩玖還是跟燕薄詢離開了。

家國家國,賀佩玖先選了國,國後藏著無數的小家,獨獨沒管他這個家。

……

賀家老宅。

淩晨三點多接到賀禦的電話,直接撥給賀老。

沒有合計什麽,像以前報告任務般。

老太太睡眼惺忪的醒來,心裏一陣不安,“怎麽了老賀,誰的電話?”

“老七的。”賀老拿著電話,表情微怔。

老太太偏頭看了眼時間,“這麽晚,什麽事這麽急。”

賀老神情緊繃,一晌才說,“你去四季雲鼎陪著年年,老七要出任務。”

“什,什麽!”

“混賬,這個混賬!”老太太掀開被子,罵罵咧咧的下床,拿了外套直接叫傭人,“備車,去四季雲鼎。”

“混賬東西,狂妄囂張,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退役多少年了這時候出任務,叫年年怎麽辦!”

“兩人婚事都沒定下,他是不是覺得萬事大吉了?但凡年年有點脾氣,保準跟他分手。”

司機來的很快,等薑老迷迷糊糊醒來時,車子已經從老宅離開。

久違的,看見賀老點了支煙,立在客廳,望著櫥窗裏那排賀禦拿命換來的軍功章。

“賀老,出什麽事了。”

賀老夾著煙的手抖了抖,深深的看了薑老眼,“老薑我很抱歉,委屈年年了。”

老太太比賀佩玖先一步到四季雲鼎。

賀莊一直守在客廳,哪裏還有心思坐,跟個無頭蒼蠅樣不斷來回走動。

聽到汽車聲時,以為是賀佩玖,迎出來時臉色更難看。

老太太裹著外套,風大雨大,頭發被吹得淩亂,臉色那般冷戾。

“年年呢?”

“薑小姐在主臥……”賀莊指了下,心頭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