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賜她白綾(1 / 2)

第74章 賜她白綾

陡然在宮外見到於仁,祁蘅心裏微微一驚,心裏暗忖昨日榮清大婚之事將慧成帝也驚動了,卻並不知道宮裏有場大陰謀在等著自己。

於仁見了他,當即宣了慧成帝的口諭,讓他去緋煙宮見駕。

緋煙宮是麗姝公主的宮殿,祁蘅小時候來過,可長大後再未踏足。

而這時候,慧成帝喚他去麗姝的宮殿所為何事?

心存疑惑的祁蘅正要開口問於仁慧成帝為何事召見自己,那於仁卻道:“敢問世子爺,那雲姑娘可在貴府上,皇上召她一同覲見!”

聽於仁提到雲挽月,祁蘅明白過來,慧成帝召見,終歸是為了昨日之事。

隻是,為何要在麗姝公主的宮裏覲見?

來不及想明白這些,祁蘅心裏卻是開始為雲挽月擔心起來。

而在此時,他的心突然莫名的慌亂起來,心口窒悶,似乎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回頭看了眼別苑方向,祁蘅對於仁道:“公公辛苦了。我即刻回去帶她一起進宮覲見!”

見他答應,於仁放下心來,轉身回宮複命去了。

祁蘅心裏那種不好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他調轉馬頭,策馬揚鞭折身朝別苑飛快趕去。

不過片刻他就重回別苑。

南山一恍神見他又回來了,正在詫異,祁蘅跳下馬背,將韁繩往他手裏一扔,人已進去了。

堪堪走到雲挽月所在小院的門口,突然聽到屋內傳來‘砰’的一聲,好像有重物掉在了地上。

寒眸掃過去,房間門口竟是一個人影都有,祁蘅心裏頓時慌了。

他提氣身如魅影急速往屋子裏躥去,卻在進門那刻,看到了震破心魂的一幕——

別苑裏派來照顧侍候雲挽月的丫鬟白果,竟然用枕頭將雲挽月死死壓在床上!

而方才的聲響卻是雲挽月掙紮間,腳踢翻了床邊的小杌!

看著眼前這一幕,祁蘅膽肝俱裂,寒眸一沉,全身瞬間湧現凜冽殺氣,反手‘錚’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聞聲回頭,白果張大嘴巴瞠目結舌的看著如煞神般突然出現的祁蘅,不等卡在喉嚨裏的尖叫聲喊出來,薄刃挾帶淩厲殺氣已快如閃電般在她眼前劃過。

連聲慘叫都沒有,白果身子軟倒在床榻上。手上的力道早在發現祁蘅進門時就已嚇得鬆開。

雲挽月本已絕望的以為今天要死在白果手裏,可就在她絕望掙紮之時,捂在口鼻間的力道驟然鬆開。

不等她反應過來,蓋在臉上的軟枕已被拿開,她的身子落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

那怕懷裏抱著她,哪怕感覺到她喘著粗氣,祁蘅想著方才的那一幕還是心有餘悸——

如果方才自己進宮了,沒有折身回來。如果自己再晚進來一步,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她了?

想著方才可怕的一幕,祁蘅心口久久回不過氣,將懷裏的摟得越發的緊!

“世子爺……我沒事……”

經曆生死大劫的雲挽月,雖然身子還是忍不住抖著,可依靠到祁蘅堅實懷抱的那一刻,心裏卻是瞬間就安穩下來。

感受到祁蘅情緒的不穩定,她平息氣息出聲輕聲的安慰她。

直到聽到她的聲音,祁蘅高高懸著的手才終是放下,鬆開她,凝眸定定的看著她,神情凝重愧疚,好半晌才嘶啞著嗓子沉聲道:“是我疏忽了!”

雲挽月默默的看著他急得發紅的眼睛,心裏湧起暖流,哽著喉嚨道:“這不怪世子爺,方才……還是世子爺救了我的命。”

回眸,卻是看到了躺在一邊的白果,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絲傷痕,隻有脖子上有道極淺極淺的血痕,早已沒了生氣……

按著祁蘅以前的做法,是會留下白果的性命問出指使她的人。

可是想著她在親手殘害雲挽月的性命,一向睿智冷靜的他卻是再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南山領人早已侯在了門外,見祁蘅招手,立刻進去讓人將白果的屍首拖下去。

祁蘅咬牙冷冷道:“一定要查清白果背後之人是誰。肅查別苑,王府,乃至王府所有的房屋產業,一切可疑之人都不放過!”

說罷,又讓南山去叫薛念,讓他幫雲挽月好好檢查手上的傷口是來否裂開?

為了雲挽月,薛念這些日子被祁蘅強製留在別苑,所以隨叫隨到。

薛念聽說就在方才雲挽月差點被別苑的婢女捂死,也跟著出了一身的冷汗。將她好好的查檢後,忍不住對祁蘅道:“原以為你這苑子是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沒想到殺手就在身邊,真是可怕。”

聽了他的話,祁蘅眸光一沉!

能經過嚴密甄選進到別苑裏,都是信得過之人。

而這個白果在別苑當差也有好些年了,一直以來兢兢業業沒有露出一絲不妥當的地方,為何突然對雲挽月下手了?

她幕後之人卻是誰?

但眼下,卻不是想此事之時,還有更棘手的等他。

回頭對上雲挽月蒼白的小臉,祁蘅沉聲道:“聖上召我們覲見!”

聞言,雲挽月形容間一片平靜——

該來的終是來了。

她就知道,昨日這事,慧成帝終是將帳算到了她的頭上了!

簡單梳洗一番,雲挽月神情淡然的隨祁蘅踏上了去宮裏的馬車。

馬車裏,祁蘅蹙眉開口:“你覺得白果是誰的人?”

雲挽月苦澀一笑,自嘲道:“如今要我命的人很多,卻是一時分不清誰是白果的主子……”

在她的心裏,要她性命的有宮裏謀害寧嬪小產的真凶,有恨不得她死的吳氏,或者是不想讓她呆在別苑、與祁蘅糾纏在一起的祁老夫人……

而這些人裏,雲挽月更懷疑是祁老夫人,因為隻怕也有她有本事在祁蘅的眼皮下指使祁府的婢女要自己性命。

然後她萬萬沒想到,要她性命的卻是祁家另外一個女人。

而在祁家,要她性命的也遠遠不止祁老夫人一人……

她想到的,祁蘅自然想得到。

隻是,他不太確定此事是他的祖母做下的。因為祁老夫人為人一向耿直痛快,若是她要對雲挽月動手,隻怕不會這麽偷偷摸摸。隻會當著祁蘅的麵,像上次在永坤宮一樣,直接當麵給她一刀子。

但若不是祖母,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可以瞞過他將人安排進祁府?

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祁蘅閉眸冷靜片刻,等再睜開眼睛時,宮門快到了。

下馬車時,因著雲挽月右手不能動彈,祁蘅主動伸手攙扶她下馬車。

遲疑片刻,她終是將左手放進了他的手掌心裏。

原以為他隻是攙扶她下馬車,沒想到下了馬車後,祁蘅一直握著她的手往前走,再也不鬆開。

宮道上人來人往,那些掃地的宮婢全是之前雲挽月在司設局時認識的熟人,如今一個個見著雲挽月重回宮裏,還與祁世子公然手拉著手,頓時一個個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昨天,雲挽月以轎前婢的身份隨榮清公主出嫁的消息早已在宮裏傳開了。而今天早上李尚書領著尚書夫人和駙馬爺跪在永坤宮門口請罪的事也是鬨得闔宮皆知。於是關於昨日榮清公主大婚時,駙馬李修棄公主不要,卻要娶轎前婢的消息也暗下裏在宮裏傳開來了。

眾人一邊羨慕著雲挽月不光能隨公主嫁出宮,更是妒忌她有得到駙馬爺如此深愛,但轉眼看到駙馬爺來皇後宮裏請罪,不由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等著皇上皇後處置雲挽月。

然而沒想到,這會兒,卻又見她與祁世子走在了一起,還手拉手。頓時關於祁世子去李府搶人,並要娶雲挽月為妻氣得麗姝公主上吊自殺的消息,像長了翅膀般在宮裏飛傳開了……

被這麽多眼睛打量著,雲挽月如刺在背,很是難受,忍不住去掙脫祁蘅的手。

“世子爺放手……這樣會被大家誤會……”

“經過昨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祁蘅的人,有什麽好誤會!”

祁蘅頭也不回涼涼的拿話堵她。手下稍稍用力,卻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一路上他猜測了千百種慧成帝會對雲挽月的責罰。帝王的心意他猜測為到,可是他卻要讓慧成帝知道,她已是他祁蘅的人了,希望慧成帝與皇姑母看在安王府的份上,對她輕饒!

雲挽月並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她隻是不由的就想起了昨晚與祁蘅做戲欺瞞李修的事來,臉上頓時漲得通紅。

正在這時,對麵的宮道上,李修正與榮清公主迎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