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銷毀玉牌(1 / 2)

第108章 銷毀玉牌

從雲詩語真正的麵目暴露後,雲挽月才發現她骨子裏的冷血無情與雲家其他人是一樣的。

雲家長房與三房在阿爹出事後,非但不出手相救,還搶走了她家的家產。更為了撇清關係,絕情的將雲家二房從雲家族譜裏逐出,連阿爹死時都沒有一人出麵過問一句……

做這一切時,他們卻不曾想過,雲家能有今日的榮華富貴,卻是阿爹少年離家,戎守邊關幾十年,風沙險境裏辛苦拿命打拚下的功績,才換得他們在京城富貴平安……

而虛以委蛇的雲詩語更可惡,比那些直接傷害她的雲家人更陰險狠毒!

所以,雲挽月將她與雲家人一起恨著,再見麵、再說話也就無需再留半分情麵!

眸光冷冷的看著一臉蒼白惶恐的雲詩語,雲挽月將手伸到她麵前,冷冷道:“當年我退回給世子爺的玉牌也是被你偷偷拿走的。如今,請雲側妃將玉牌還給我!”

雲詩語臉色煞白惶然,雲挽月毫不留情的話讓她全身發顫,而那句‘小偷’更是讓她羞恨不已。

眸光裏一片陰戾狠辣,雲詩語咬牙抑住心裏的慌亂難堪,恨得哆嗦道:“那玉牌本就應該是屬於我的……若是沒有你,我早已成了世子妃……若我是小偷,你就是強盜,應該被千刀萬剮而死的強盜……”

說完這些,雲詩語將身子挪開,眸光看向屋內被眾人簇擁著的祁蘅,冷冷笑道:“好好看看吧,沒有玉牌人家紅袖還是成了世子爺心尖上的肉。你拿回玉牌又能怎麽樣,明知道你就在這裏,他卻是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了。”

透開洞開的窗戶,可以清楚的看到臥房裏的情景。

祁蘅已退燒醒來,半坐起身斜靠在床上,床邊圍著祁老夫人和安王妃,而坐在他身邊最近的人一直是紅袖。

安王妃似乎同他說了什麽,他眸光朝窗外看來,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眸光變得冷漠疏離。

隔著一扇窗戶的距離,雲挽月卻看不清祁蘅眸光裏的冷漠意味。

他如墨的眸子漆黑深沉,如陷入黑夜裏的大海,幽冷又空曠!

雲挽月心頭一窒,不等她再看分明,他已漠然的轉過頭去,眸光卻是溫柔的看著床邊的紅袖,嘶啞著嗓子道:“辛苦你了!”

聽到祁蘅的話,紅袖幸福得全身直打哆嗦,紅著臉垂眸顫聲道:“隻要世子爺安好,妾身萬死不辭!”

祁蘅此舉,看在祁老夫人眼裏,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來。就連雲詩語都心裏一鬆,神情得意的睥著一臉蒼白的雲挽月——

雖然看到祁蘅對紅袖好,她也堵心。但隻要能讓祁蘅忘記雲挽月,看著雲挽月被拋棄傷心絕望,她才是最高興的。

母親教導得對,男人喜新厭舊太過尋常。所以隻要有紅袖在,祁蘅終是會淡忘了雲挽月。

而青祁出身的紅袖,再得寵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如此一來,世子妃之位終究是她的……

雲詩語歡喜的想著。而在看到祁蘅對雲挽月漠然的態度時,一旁的安王妃心裏卻涼了——

之前在看到紅袖的麵容時,她心裏暗忖,大概是因為紅袖長得與雲挽月有五分想像,祁蘅才會將她納進門,對她不會有多少真感情,可此時看到他對紅袖的態度,卻是讓她心裏生出疑惑與擔心,不由擔心的看向窗外院子裏的雲挽月。

可當安王妃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雲挽月身後的安王雲譽時,安王妃心裏瞬間明白過來,祁蘅方才對雲挽月的冷漠,卻是做給安王看的。

雲挽月並不知道當中的內情,隻是在看到祁蘅對自己的冷漠無情時,心裏又苦又酸,挪動站得僵硬的身子艱難的往外走去。

既然他無事醒了,既然他身邊有人陪伴,她又何必自做多情的留在這裏……

見她黯然離開,安王妃心痛愧疚,祁蘅更是心痛如絞,卻偏偏什麽都不能做,眼睜睜的看著她黯然離開。

最終,安王妃將手中的藥碗交到一旁的丫鬟手中,出門朝雲挽月追去,卻被安王攔住。

沉冷的眸光淡淡掃過一身素袍的安王妃,安王爺冷冷道:“你要去哪裏?”

腳下步子一滯,安王妃麵容冰寒的看著麵前她喚做夫君的男人,憤恨道:“你為什麽一定要拆散他們?你見不到蘅兒的痛苦嗎?”

雲譽麵容陰沉,冰冷的眸光緩緩從安王妃臉上劃過,冷冷道:“男兒應該以家國為重。沉迷兒女情長算什麽?他如今心痛恨我,以後卻會感激我。倒是你——”

雲譽眸光冰冷的看著安王妃,語氣冰涼,“既然看破紅塵執意離府,就不要再插手王府之事,好好的守著你的佛祖,念你的經書!”

安王妃悲痛的眸光化做死寂一片,心裏落滿冰雪,嘴唇艱難嚅動,悲痛道:“我不會插手王府之事,但蘅兒是我的孩子,我隻盼著他能過得舒心一些——你不能這樣逼他……”

“本王做事自有分寸。”冷冷打斷安王妃的話,雲譽涼涼道:“堂堂安王府的世子爺,若是因一個女子倒下,那也就不配做本王的兒子!”

全身一顫,安王妃臉色一白,袖下的雙微微戰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眸光冷冷的睥著一臉慘白的安王妃,雲譽冷冷警告道:“如今,他已聽本王的話與那妖女恩斷義絕,你若再插手讓他們死灰複燃,別怪本王不顧夫妻情分……”

“既然他已無事,你回你的庵堂吧——無事,不要再回王府!”

安王妃嘲諷一笑,“王爺放心,至死——我都不會再回這裏。”

說罷,她回眸不舍的看了眼屋內的祁蘅,轉而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去。

“你此時走,不是故意讓蘅兒怪恨我麽?”

見祁蘅的眸光一直盯著院內,安王在她身後冷冷道:“他在屋內都看著呢。雖然王府不歡迎你,但還是可以容你在此多留一晚!”

心口越發的冰冷死寂,安王妃心灰意冷,遲疑片刻,終是回頭看向屋內,正好遇到祁蘅急切的眸光。

雖然聽不清父母在院子裏說了什麽,但祁蘅眸光一直緊緊的盯著這邊,等看到母親臉上悲痛絕望的神情,他心裏一片傷痛,爾後看到了母親做勢要離開,更是心痛不已——

在他病重無助時,雖然身邊圍滿了人,可他生命裏最在乎的兩個女人卻相繼離開。

這一刻,祁蘅卻是恨自己不能早點好起來,恨自己連挽留她們的能力都沒有……

被安王羞侮輕視的安王妃,本想憤然離去,再不做停留,卻終在看到祁蘅傷痛的眼神時,不忍再讓他傷心,終是選擇留下陪兒子最後一晚,轉身朝祁蘅房內走去。

看著安王妃留步返回,祁蘅眸光重新亮起,開口讓屋內的人都下去,包括祁老夫人在內,所有人都離開了,屋內隻剩下母子二人。

看著憔悴不堪的母妃,祁蘅嘶啞著嗓子心疼道:“母妃怎麽了?方才父王是不是又對你說難聽話了?”

看著同樣憔悴不已的兒子,安王妃心裏的悲痛化做眼淚落下,滿腹心酸擔心偏偏無法同祁蘅說,千言萬語到最後隻化做了一聲哽咽——

“兒子……是母親對不起你!”

安王妃突兀的一句話卻是讓祁蘅一頭霧水、無從理解,而她麵容間的悲慟更是讓祁蘅難過。

祁蘅以為安王妃說的是她在他年幼出家離府,沒有在他身邊照顧他之事,根本沒有往別處想。不由緊緊握住安王妃的手,安慰道:“母妃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兒子很快就會沒事康複的……而當年你離府,兒子雖然不理解,但兒子尊重你的選擇——兒子並不怪你。”

祁蘅的一番話更是讓安王妃心裏愧疚難過,她反手握緊祁蘅的手,傷心道:“南山將事情都同我說了……明明你與挽月兩情相悅,卻硬生生的被他們拆散開來……母親不明白,你父親為什麽要這樣做……倘大的一個王府,冰冷沒有半點溫情,若是有挽月陪著你,母親心裏還好受些,不然,母親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當年她一時的情不自禁卻是釀成大錯。自己可以避進佛堂以求心安,卻將他獨留在這無情之家,讓他受儘痛苦與逼迫……

安王妃不知道祁皇後與雲挽月之間的血海深仇,所以不理解安王的所做所為。

可祁蘅很清楚。他不但知道父親說到做到,更會在太子站穩腳後,將雲挽月徹底除掉。

所以,他卻是要抓緊時間了……

眸光晦暗低沉,心中痛苦糾結,祁蘅無力道:“母親,若是我做下背叛祁家之事……父王與老夫人會原諒我嗎?”

聞言一驚,安王妃失手打翻了手邊的藥盅。

瓷片破碎的聲音將母子二人都驚得一跳。

顧不上碎了滿地的瓷片,安王妃驚恐的抬頭看向一臉絕望糾結的祁蘅,身子抑止不住的顫抖,臉色發白嘴唇哆嗦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那個蕭太子同你說了什麽……”

安王妃以為祁蘅所說的‘背叛’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事,驚慌到心都跳到了嗓子口,絕望不知所措的看著祁蘅。

突然從安王妃的嘴裏聽到蕭太子,祁蘅神情間一片疑惑,看著一臉慌忙無措的母妃,迷惑道:“母妃認得那胡狄太子?”

問出這句話時,祁蘅突然想起蕭墨那日對他說的那句‘認賊做父’,心裏沒由來的‘咯噔’一聲往下沉……

安王妃呆呆的坐著,全身如墜冰窖,冰寒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