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可再留(1 / 2)

第136章 不可再留

連番奔波打擊和驚嚇之下,雲挽月的身子終是承受不住,小產了!

孩子太小,離開身體的那一瞬間,雲挽月幾乎感覺不到,隻是眼看著鮮血浸濕自己的裙袍,她的心在那一刻全部被掏空,痛到麻木,連眼淚都哭不出來了……

正要給她灌下打胎藥的李修,見到她下體突然湧現鮮血,在怔愣過後,終是明白過來,心裏在歡喜的同時,莫名的也生出了一絲慌亂與害怕。

他扔下藥碗,上前去解開雲挽月身上綁著的繩索,一邊將她顫抖不已的身子抱起往床上放去,嘴裏柔聲安慰道:“挽月你別怕,我馬上幫你去請大夫……”

此刻,李修再溫柔的聲音,聽在雲挽月的耳朵裏都是爛心的毒藥,格外的刺耳,格外的讓她痛恨。

想也沒想,她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側臉上。

李修腳下步子一滯,下一刻繼續往床邊走,聲音越發的低柔。

“若是恨我打我能讓你心裏好受,你儘管打吧!”

孩子沒了,而祁蘅又深陷險境,雲挽月悲痛欲絕,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打了李修後,人也暈厥了過去……

不止慧成帝派人搜捕雲挽月,榮清公主也暗下讓人抓捕雲挽月。

可是,一夕間,雲挽月仿佛從人間蒸發,竟是突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而就在此時,祁家的叛亂與大庸朝堂上的不穩定,讓北鮮割讓給大庸的邊關十五城也出現騷擾。

那十五個城池的百姓本就一直是北鮮人,如何願意成為他國奴,一時間趁著大庸國內動蕩,蠢蠢欲動的準備趁亂叛離大庸,重回北鮮版圖……

鎮壓亂民卻是比沙場上明槍明劍的拚殺更是困難,因為不禁要靠武力,還要有恩濟,做到恩威並施才能真正達到統一。

慧成帝一麵擔心著那三十萬的兵符最後不知道會落入誰人之手,又開始擔心邊關十五城的安定,一時間竟是焦頭爛額。

最主要的是,除了祁蘅,慧成帝竟是不知道要挑選何人去鎮壓亂民?

正在此時,駙馬李修主動請旨去邊關鎮壓亂民。

李修做為大庸朝最年輕的大司馬,謀略與手段都是有的,所以他的自薦倒是讓慧成帝很是中意。

但想到榮清下個月就要臨盆生孩子,慧成帝讓李修先派副將前往北境鎮壓亂民,等榮清生產後,李修再親臨十五城治理安民。

可李修卻一刻也不想再在京城多留,他要趁此機會帶著雲挽月離開京城,去往北境。

榮清公主得到消息後,再也在宮裏坐不住,即刻出宮回到李府。

彼時,雲挽月還一直在昏迷中,孩子沒了再加上祁蘅如今的險境,讓雲挽月徹底的絕望,潛意識裏,她不想再醒過來,不想再這麽痛苦的活著……

李修日夜守在她身邊,事事處處都親自服侍她,從不讓其他人踏近他的臥房半步,包括李誌和吳氏。

榮清回府後,徑直往李修的院子走,卻被浮生攔在院門外。

李修雖然與榮清關係不親密,但她畢竟是嫡公主,之前來李修的院子裏,還從未被攔著不讓進過。

越是如此,榮清的心裏越發的懷疑起來。

她冷冷的看著浮生,鳳眸含霜,涼涼道:“不讓進?這屋內可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人或事麽——抑或,這屋內有我父皇要抓的叛黨?”

此言一出,嚇得跟在她身後的吳氏雙腿一顫,連忙衝上前去掄起巴掌就朝浮生臉上招呼,惡聲道:“你一個小小的奴才,竟是敢違抗主子的命令!你當你自己是誰,還不趕緊滾到一邊去。”

大庸第一權勢家族安王府因叛亂一夕間家破人亡,而如今皇上還在城中抓叛亂的餘黨,人人都如驚弓之鳥,生怕沾染上叛亂一事無端染上禍事。

所以,一聽到榮清公主提到叛黨一事,吳氏嚇得要死,連忙上前將浮生打開,給榮清讓出道來。

榮清心裏疑惑,更是著急要見到李修,不等浮生讓開就急忙抬步朝院子走去。

聽到院門口的響動,李修眸光一寒,卻並不畏懼什麽,坐在床前繼續給昏迷的雲挽月喂藥,頭也不曾抬一下。

所以,榮清挺著大肚子急步進屋時,看到的就是李修守在床頭細心的給床上女子喂藥的場景。

榮清神情一怔,然而等她走近床邊看清床上之人是雲挽月時,更是全身一震,臉色煞白,差點跌倒在地。

不等她開口,緊跟著她後麵進屋的吳氏看到床上躺著的人,也是嚇得白了臉,指著雲挽月哆嗦道:“修兒……她怎麽在這裏?”

李修給雲挽月喂完最後一口藥,再細心的拿著絹帕小心的幫她拭儘嘴邊的藥漬,這才回過頭來,眸光涼涼的看著屋內湧進來的人,淡淡道:“是我接她回來的。”

吳氏瞠目結舌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李修,驚慌到說不出話來。

榮清看著床上昏迷著的雲挽月,再看著床頭的藥碗,咬牙抑住心頭的妒恨,顫聲道:“挽月怎麽了?她可是出了什麽事?”

李修涼涼道:“她小產了,我接她回府休養——若是沒有其他事,你們都走吧,不要打擾她歇息!”

說罷,再也不去理會榮清與吳氏,轉過身坐到雲挽月的身邊,將她的被角細心的掖好。

小產?雲挽月肚子裏的孩子沒了?!

來不及歡喜的榮清,在看到李修對雲挽月的癡戀後,心頭刀割般的痛著——

雲挽月懷的是祁蘅的孩子,可是她小產時李修卻這般細心體貼的守在她身邊。

可自己小產之時,卻一個人躲在母後的宮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離開自己,而那時的自己,絕望悲痛中是多麽想得到他一聲溫柔的寬慰和陪伴……

而且,為著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冷漠與疏離,她反而怕沒了孩子後,他不會再要自己,竟是連那份悲傷都不敢告訴他,一個人咬牙獨自承受著……

至今,她還一直假孕著,假裝自己身上還懷著他的骨肉,更是費儘心機的等著一個月後的臨盆給他一個孩子,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夠回心轉意……

可是,他竟然在自己‘臨盆’在即之時,請求離開京城,去遙遠的北境——他是要拋下自己,帶著雲挽月離開京城去北境開始新的生活嗎?!

在看到雲挽月的那一刻,榮清心裏已是恍悟過來,明白李修突然自薦去遙遠動蕩的北境一定是為了雲挽月。

越想,榮清心裏的恨意已是滔天而起,心口劇痛,全身氣到瑟瑟發抖。

她硬著喉嚨咬牙冷聲道:“駙馬自請去北境就是為了她吧。嗬!可是駙馬不要忘了,她如今可是父皇全城抓捕的叛賊,別說本公主,單單是父皇那關你就過不去,父皇不會放你們離開的,更會將她抓回去千刀萬剮!”

說到後麵,榮清公主已是恨得牙齒咬得‘咯吱’響,恨不得即刻衝上前去掐死昏迷中的雲挽月。

換做平時,李修或許不會這麽衝動,但在經曆了失去雲挽月的那些痛苦的日子後,更在看到她與祁蘅兩情相悅、生死相依、心裏再無他的位置後,瘋狂的妒忌與痛心讓李修漸漸瘋狂失去理智,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冷靜睿智的大司馬了……

而拆散他與雲挽月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虛假至極的惡心女人!

眸光冰寒不帶一絲情感的看著挺著大肚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李修冷冷道:“真正的叛賊還沒有千刀萬剮,如何都論不到她的身上——世上沒有永不透風的牆,若是公主不想自己做的事被皇上知道,就不要再一次卑鄙的破壞我與挽月之間的事。我一定會帶她走的,誰也阻攔不了我!”

李修的話冰冷刺骨又斬釘截鐵,不容一絲的置疑,不止榮清神色大變,就連吳氏都驚呆了!

李修話裏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是直白的告訴榮清,她與祁皇後以及太子做下的叛逆之事,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若是她敢再次阻攔他,他會揭穿她們的一切罪行……

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榮清呆呆的怔在當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奉旨抓捕雲挽月的羽林軍一直找不到雲挽月的人,開始更細密的搜捕,包括搜捕雲家大院,並抓走了雲江與雲河。

如此,那些曾經與雲挽月有過交集的人家都不免擔心起來。

林府的夫人與丫鬟出街回府,悄悄帶回了一張雲挽月的畫像,害怕的對林牧道:“老爺,這個姑娘不就是之前上門為炎兒吊唁的那個雲姑娘嗎。如今全城追捕她,雲家大爺與三爺都被抓走,如此下去,會不會連累到我們身上?”

林牧先前為了查明雲挽月身世一事,親自去了汴州一趟,剛回京城不久,也剛確定了之前的猜測,沒想到剛回來就看到雲挽月被抓捕的消息。

林牧沉聲道:“你在外麵可聽到什麽風聲?雲姑娘為何被追捕?”

林夫人道:“據說是她參與了之前祁家一門的叛變,如今祁家男丁悉數被抄斬,女眷流放苦寒之地,想必皇上也不會放過她的——外麵都在說,這個雲姑娘早已懷了祁世子的孩子了。”

原來,羽林軍拿著雲挽月的畫像到處尋人時,也去過了她之前看診的小醫館,被那個大夫一眼就認出她就是之前被探出喜脈的小娘子,頓時四處傳播開來,京城中好多人都知道雲挽月懷了祁家的孩子,大家猜想,就是因為她腹中祁家的骨肉,朝廷才會一直追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