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後記 (1)(1 / 2)

元宵佳節後,《國學》正式開啟了初級入學考試。

彼時,陳青雲已經成為了定南府響當當的頭一號名人大儒,禦官賢士。

而他的妻子,樂安縣主,妻憑夫貴,已經成為定南府所有女子爭相效仿的名夫人,甚至於許多才女和貴婦皆以結交樂安縣主為榮。

書書和涵涵抓周時,書書抓了毛筆和玉弓,而涵涵則抓了一塊鳳玉。

陳青雲和李心慧看到鳳玉的時候,大為吃驚。

可滿座賓客,並不好喧鬨得人儘皆知。

等到眾人恭維一番後,陳青雲和李心慧借著抱孩子換衣服的借口避到了內室說話。

可兩個人還未開口,隻聽粱嬤嬤在外回稟道:“公子,夫人,有貴人來府做客。”

陳青雲和李心慧對視一眼,心裏微微一驚。

陳青雲交待心慧照看好兩個孩子以後,去了隱秘客房見了所謂的貴客。

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陳青雲有些懵了懵。

“元昊?”

柳成元從客房裏探出頭來,高興地捶了陳青雲一拳道:“皇上已經命我為定南府知府,日後我們二人可在此處繼續比鄰為伴了。”

陳青雲聞言,神色一鬆,眼裏湧現一絲喜色道:“如此甚好。”

“還有更好的,你進來便知。”

柳成元說完,打開房門。“

陳青雲見狀,狐疑地走了進去。

這時,隻見明珠郡主牽著一婦人的手緩緩從內室走來,而他們的身邊正跟著一個抿唇含笑的中年男子。

“太後娘娘?”

“你們......你們......怎麽會來定南府?”

陳青雲十分吃驚道,當初周煜選擇宣布追封太後,他便以為周煜已經私下安排人送走了太後娘娘和劉一誠。

誰知道竟然在這裏相見?

劉一誠見到陳青雲時,拱手一拜道:“多謝陳大人當日謀劃相助之恩?”

陳青雲連忙側身躲開,伸手扶起他道:“劉叔說笑了,哪有什麽恩?”

劉一誠聞言,堅持再一拜道:“劉某能得此賢妻,多虧陳大人勇義相幫,這份恩情,劉某永不會忘。”

陳青雲看著一旁頷首,淺笑不語的“太後”,當即明白過來。

他扶著劉一誠坐下,然後認真道:“如此,那就更不必謝了。”

“當日青雲隻是覺得跟劉嬸投緣,既是緣,便不是恩。”

“太後”聞言,當即便對著劉一誠道:“早說了讓你不必執著,陳大人是性情中人,不會在乎這些的。”

劉一誠聞言,垂首憨笑。

明珠郡主見狀,知道劉一誠和“太後”的誠意陳青雲已經看到了,當即便挑明道:“皇上知你憂心,特意讓我和元昊送兩位長輩來安你的心。”

“皇上口諭:太後已逝,令堂猶在。望子恒為朕照料好兩位長輩,如此,可安子恒之心,亦可安朕之心。”

明珠郡主說完,陳青雲看著笑得和善又仁慈的兩位“長輩”,一時間明白過來。

周煜是想告訴他,他不會做冷酷無情的君王,不會讓他落到”老不中書”的地步。

所以......兩位“長輩”到來,無疑就是給《國學》披上一層隱秘而堅固的保護牆,讓他可以放開手腳,不再擔心遭受別人的誣陷和彈劾。

......

心慧得知涵涵抓的玉佩乃是“太後”所贈時,心情愉悅地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

這才一周歲呢,就能得“太後”娘娘這般親護,日後闖了禍也不怕了。

明珠郡主和柳成元回到定南府長住,李心慧又有了知心好友。

兩人走得近,孩子們也相處融洽,再加上陳青雲陸陸續續收了不少弟子,一時之間,整個《陳苑》全是孩童朗朗的讀書聲,嬉戲聲,十分熱鬨。

景獻十年的時候,皇上送太子下定南府拜師,此時陳青雲雖然並未擔太傅之名,卻已有太傅之權。

景獻二十年,皇上下定南府與陳青雲暢談一月之久,而此次已是他第八次下定南府了。

景獻二十八年,皇上病逝,傳位於太子。太子登基後,下旨封陳青雲為“定國公”,李心慧為“定國夫人”取自“安邦定國”之意,爵位世襲罔替,堪稱大周第一殊榮。

陳青雲一生教出十三位狀元郎,十位榜眼,十四位探花,五十二位二甲進士,數百位三甲進士。

史稱:大周第一鴻儒,後世尊稱:陳聖人!

陳聖人一生,妙筆生花,丹青一絕,然而流於世麵卻是少之又少!

傳聞他每年都會為愛妻作畫,幅幅精美傳神,卻無一幅可供世人瞻仰,而他與愛妻活至九十高齡,於一夜先後離世。

世人皆傳,陳聖人之陵乃為皇室所造,裏麵陪葬之物皆是價值萬金的筆墨丹青。

然後世尋覓數百年之久,卻仍尋不到陳聖人與夫人之陵,而相伴他們一生的畫卷和書法,也都無法麵現於世,世人念之,憾之,敬之。

番外一:反咬一口(雲慧篇)

回到定南府後的第一個清明節,陳青雲和李心慧帶著玉書和玉函回了陳家村小住。

本以為數年不曾居住過的房屋必然潮濕不堪,老舊破敗。

可誰知道這幾年,陸陸續續都有官員名士來陳家村遊曆,以瞻仰”譞雲居士”年幼家貧時的苦讀之心。

再後來,聽聞陳青雲辭官回鄉的消息,鄉紳們便自發籌集錢財,修繕陳家老宅。

當地官員名士知曉後,便紛紛參與。

於是就連陳家村的村民們都受惠不少,而陳氏學堂都開辦了一年有餘。

陳青雲和李心慧回村的馬車才剛剛出城,便有早就等候的村民走小路回村報信。

當年陳地的兩個兒子已經成了風姿俊朗的翩翩少年,二人手執長劍,威武不凡地當了陳青雲的近身侍衛。

村裏的人看著陳青雲夫婦輕車簡裝地帶著兩個孩子回來,身邊除了陳地的兩個兒子,便隻是兩個丫鬟。

這跟他們想象的那種榮顯回鄉的場景不一樣,可一個個看著陳青雲夫婦對著他們如舊時那般淺笑頷首,輕聲問候時,不少人當即揉紅了眼眶。

陳家老宅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的,濃蔭的老樹被修去了繁盛遮陽的枝丫。

空曠的院子裏,那早已被風雨侵蝕的晾衣繩子還在,已經泛白,腐朽。

兩個小丫鬟帶著玉書和玉函在院子裏學走路,歪歪斜斜,小小矮矮的身影胖乎乎的,十分惹人疼愛。

這一天,除了老村長和裏正做了代表問候陳青雲夫婦以外,並無村民擅自來打擾他們。

到是李心慧當初收了那幾個小徒弟都來拜見李心慧和陳青雲,他們此時也都是翩翩的少年兒郎,可一個個都是擁有數家酒樓的東家。

《陳記》如今已是遍地開花,可長康卻已經像是看透世事的老者,除了教徒,便是整日研究食譜,不再渴望追名逐利。

然而,曾經當過禦廚的他,卻成了整個定南府所有廚子都仰慕的一代名廚。

清明節當日,陳青雲將親人們的靈位都請進了陳家祠堂。

整個陳家村都震驚了,就連李心慧都有幾分意外。

起初墳地聽聞青雲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便吃驚道:“現在整個天下都知道你是京城永寧侯府的後人,如今這般會不會不妥?”

陳青雲望著陳家村這熟悉的山水地勢,十分感慨道:“當年爺爺一心想讓爹爹出人頭地,為的不是報仇,而是證明他們是永寧侯府子孫,就算淪落到賤民的地步,也一定可以一步步,堂堂正正地走到高家人的麵前。”

“如今高家已滅,陳家爵位自曾祖父那一代便已經不存在了。”

“爺爺和爹爹很喜歡陳家村這個地方,在這裏,他們勞心勞力,付出良多。”

“這裏的陳氏一族已經開始注重培養後生,現在入祠,不過像是給了他們指引的一道光,可他們卻會永遠銘記爺爺和爹爹,是他們的到來,才開始改變了整個陳家村的命運。”

“還有大哥,他們也會記得大哥戰死沙場,英魂永存。”

因為這些都是陳家村可供後世子孫敬仰的先祖,也會成為整個陳氏子孫的驕傲。

李心慧了然地點了點頭,青雲收下了京城陳氏一族的族譜,卻不會再在上麵添上任何人的姓名了。

而陳家村的陳氏族譜,也到了改寫的時候。

夜晚,陳家村燒著兩堆篝火,上百村民男女分席而坐。

因為陳青雲此番願意冠以陳家村陳氏宗族之名,曾是他們心心念念卻又不敢奢求的。

這一夜,男人們酒興奇好。

而女人們笑罵調侃,並不阻撓。

李心慧知曉眾人此番激動的心情,也並未讓陳青雲適度飲酒,以免被灌醉了。

心裏惦記著兩個乖寶,李心慧便早早離席,回老宅帶孩子去了。

她前腳剛走,陳青雲也離席了。

眾人不敢多加阻攔,隻得叮囑讓他好好休息等等。

陳青雲喝得不多,可微醺的眼眸亮極了,直直地朝著熟悉的家門走去。

陳亮,陳星還守在外麵,陳青雲對著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休息。

可陳青雲剛剛走進房間,他們便再次現身,依舊守在門口。

李心慧在房間裏給兩個小家夥換衣服,兩個家夥許是因為有伴,並不常哭鬨。

晚上睡覺時,隻要給他們換過舒適的寢衣,再讓他們兩個挨著睡覺,不一會便能睡著了。

帶著孩子不操心,可愛孩子的心卻時時刻刻都想表達。

這不,陳青雲剛剛踏入房門,便隻見心慧俯身親了親孩子的額頭。

她似猶不滿足,還抓起他們的小手一隻親一口。

陳青雲看得心裏微酸,她都沒有這樣愛憐加控製不住加心情愉悅地親吻過他。

“我回來了”陳青雲輕聲道。

李心慧頭也沒有回,直接低聲道:“別吵,我知道了。”

陳青雲:“......”

他才說了一句話而已,她就已經有了嫌棄他的意思了。

他憋屈又煩悶地去了盥洗室,等到換了乾淨的長衫出來,心慧卻已經挨著兩個乖寶睡著了。

陳青雲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就應該涮一下的,為了驅散酒氣,他就多泡了一會。

結果心裏的欲念被漫漫長夜侵蝕,他一人蓋著被子純睡覺,心裏的憋屈又再加一層。

第二日,他被請去編寫族譜,心慧帶著孩子們在村裏外的小田壩裏遊玩。

第三日,他被請去指點文章,心慧帶著孩子們去村外的小山坡上遊玩。

第四日,他被請去吃酒,心慧帶著孩子們去村外的荒地裏放風箏。

第五日......

第六日......

已經從憋屈到怨念的陳青雲受不了,讓丫鬟和陳亮兄弟帶孩子們出去玩,將心慧給堵在了寢房之中。

心慧看著青雲那深不見底的眼眸,略有幾分緊張道:“你想乾什麽?”

“嗬嗬,我想乾什麽?”

“你眼裏都沒有我了,我還能乾什麽?”

陳青雲冷哼道,怨念十足。

李心慧聞言,有些愕然地看著陳青雲,哭笑不得道:“我什麽時候眼裏沒有你了?”

“哼,這幾日你可曾問過我半句?“

“外出不問,歸來也不問。”

“你可知,我根本不耐煩應酬別人。”

李心慧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確認青雲不是在發瘋。

他不耐煩應酬她當然知道,所以他隻要是想出去,那必然都是有出去的理由。

搞了半天......

他竟然是故意出去,好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誰知道她卻放任他不管,所以惹得他不愉快了。

哎......真是一個幼稚的家夥。

她之所以不問,是因為這是在鄉下,難得讓人心情放鬆的地方。

跟那群老學童閒談寡趣得很,她也是希望他能夠開心一點,在這裏找回真正的快樂。

罷了,橫豎不管怎麽說,她今日都是錯的。

李心慧主動上前,摟著陳青雲的腰身,貼著他的胸膛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喜歡這裏,喜歡這裏安靜又閒暇的日子。”

“這村裏村外的趣處那麽多,孩子們都那麽開心,我也開心。”

“我以為你跟我們一樣,出去跟老村長和裏正他們喝酒閒聊也會開心。”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們總會展現出最淳樸憨厚的一麵。”

陳青雲懶洋洋地伸手抱著心慧,好似心裏還有多不情願似的。

可他那深深的眼眸裏卻有了炙熱的光,連嘴角都下意識翹了起來。

他可不想這麽輕易就放過心慧了,當即便冷聲道:“可你從前總能輕而易舉地就知道我生氣了。”

“你那時,心裏眼裏都是我,哪怕我眉頭輕皺一下,你都是有感覺的。”

“現在我生氣幾日你都沒有發現,你心裏定是沒有我了。”

話題一繞,又回來了。

李心慧摟著陳青雲腰間的手微微用力,牙齒隔著薄薄的衣衫啃了陳青雲一口。

陳青雲吃痛,卻又不想放開,隻得忍著。

可這樣的痛過後,她那溫熱的呼吸灑在那痛處,又便是密密麻麻的癢。

這般刺激下,禁欲幾日的男人又怎麽受得了?

陳青雲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他不想就這樣敗下陣去,於是隻能忍著不動。

片刻後,李心慧將陳青雲往後一推,將他推靠在櫃子上,然後俯身親吻著他的嘴角和下顎。

她親得又快又敷衍。

陳青雲有些慍怒,可又不好發作,於是又繼續忍著。

可李心慧親完以後,對著陳青雲指控道:“你看吧,你心裏也沒有我了。”

“往常我若是親吻你,你便會狠狠地親吻回來。“

“結果呢,你現在跟個木頭人一樣動也不動,隻怕不知道何時就已經厭煩於我,卻偏偏反過來捉我的錯處,當真陰險。”

李心慧說完,涼涼地看了一眼陳青雲,當即背過身去。

陳青雲一臉愕然,整個人懵了一樣盯著這個變臉奇快的女人。

片刻後,隻聽他憤而無語道:“你竟然反將一軍?”

李心慧佯裝聽不懂地回瞪著她,陰陽怪氣道:“果真是大學士,明明自己錯了,卻還反咬一口。”

“罷了,我等小婦人仰承你這大丈夫度日,既然大丈夫心深似海,算計襲來,不如就放了小婦人離去,各自安好。”

陳青雲的嘴角抽搐著,什麽大丈夫?

她那譏誚的眸光分明是在說,他就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家夥?

“嗬嗬,如今你竟喜歡來陰的了,果真是近墨者黑嗎?”

陳青雲說完,陰測測地便要逼近心慧。

心慧環抱著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非也,我隻喜歡你來硬的。”

陳青雲看著她那戲謔調侃的眸光,臉轟地紅了。

隻見他眼中隱忍的情欲爆發,勢不可擋地簇簇燃起。

還未等他逼近,李心慧便迎麵而上,衝一般地上去抱著他的腰身道:“我也很想你啊,我心裏都還在念叨,你怎麽可以好幾天都不跟我和孩子們一起遊玩?”

“你多疑多想的時候,我也心有惦念。”

“你覺得我能忍多久,我也想看你能忍多久,所以......別怨我。”

李心慧說完,仰著頭,笑意盈盈地盯著青雲的雙眸看。

他那眼眸裏,壓抑的情欲洶湧襲來,可更多的卻是數日不曾親熱的敏感和繾綣。

陳青雲微微低垂著頭,不輕不重的吻落在心慧的耳畔。

隻聽他低沉而纏綿的嗓音慢慢響起道:“你有想我......嗯......”

“嗯,想。”李心慧動了動身體,青雲拖長的尾音太......太曖昧了。

她感覺身體都酥了,可偏偏他的擁抱又這麽真實有力,讓她稍微傾斜身體都能感覺到他的不悅和霸道。

“那......你就好好告訴我,你有多想我?”

陳青雲說完,那吻便劃過心慧的嘴角,落在她白皙細嫩的頸窩上。

頃刻間,似有酥酥麻麻的電流躥過全身,心慧微微仰著頭,張著唇瓣喘氣,腳尖卻下意識點起來,更加湊近了青雲!

“嗬嗬,你果然很想我!”

陳青雲悶笑出聲,可親吻的力道卻忽然加重。

“啊.....”

“壞蛋!”

李心慧溢出來的驚呼讓她自己羞紅了臉,當即捶了陳青雲一拳。

若論陰險,她可真是比不過他。

就在她氣惱的時候,陳青雲卻忽然將她攔腰抱起,走向軟塌道:“哦,這就叫壞了?”

“還有更壞的,你想不想知道?”

李心慧咬著唇瓣,嗔怒地瞪視著她,心裏卻小鹿亂撞地打起鼓來。

話說,她還真有幾分......心顫的懼意。

一炷香後,那清靜的寢房裏傳來心慧低低的求饒聲,似哭,似怨。而青雲似還不滿,又一番縱意折騰,沉溺其中。

當真是百般情愫道不清楚,千般旖念儘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