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後記 (16)(1 / 2)

的,那生辰實在是湊巧了,不過小名也確實湊巧了。

比如什麽小園,小月,小秋,團團,圓圓等。

最後還是周宜聽不下去了,直接取了大名柳旭安,小名安安。

話說旭安這個名字也有些來曆,周宜是夜裏醜時發作的,見紅沒有多久羊水就破了。

大晚上的,整個柳府上上下下燈火通明,各處都聚在一起,隻等著孩子出生。

柳成元被趕在門外,慌慌張張的,三魂七魄跟遊魂一樣,壓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

敦和十分冷靜地吩咐自己的小廝道:“讓人去煎一副壓驚的湯藥備著。”

小廝聞言,緊張道:“主子,不如咱們回去吧。”

敦和狐疑地看著小廝,淡淡道:“你以為我怕?”

小廝頓時苦了一張臉:“您不怕您煎藥乾啥呢?”

“那是給我爹備的,你還不快去。”

小廝頓時啞然,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周宜忍痛那也算是個中翹楚了,從醜時到寅時,隻見下人們進進出出,一會子毛巾,熱水,一會子剪刀,小抱被,一會子雞湯,麵條。

他額頭上都出汗了,可產房裏卻隻傳來穩婆的聲音道:“郡主用力,郡主歇一會再來,郡主聽老婆子的,咱們保管順順利利生個小公子,郡主別太用力了,郡主緩著來,胎位是正的,已經開了七指了……”

柳成元在外麵急得冒火,心想你到是讓我媳婦說句話啊。

番外七十七:他昏過去了

柳夫人進去陪著兒媳婦了,柳老夫人嫌棄柳成元晃得她頭暈,直接用拐棍敲著他的腦袋道:“你要是實在坐不住,你就給我進去看看。”

柳成元一下子喜出望外,然後奔進產房。

他進去了,柳夫人瞅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寬慰著兒媳婦別擔心。

周宜沒有想到柳成元會進來,她正兩腿搭在床架上,雖然蓋著被子,可到底不好看。

更何況忍痛的時候,麵部都是變形的,她哪裏受得了他見這個?

“你出去,不許進來。”

柳成元一下子撲到床邊,握著周宜那汗津津的手道:“都疼成什麽樣子了還說這個?”

“看看這頭發,都亂成一團了,還有這下巴,都尖了,嘴巴也是,都腫了。”

柳成元一邊說,一邊給周宜擦汗。

他滿眼驚恐,那裏還分得出什麽美醜,說話也不過腦子。

周宜氣急,可陣痛來襲,她當即齜牙咧嘴的,疼得倒吸涼氣,哪裏還管得上柳成元?

要生產時,陣痛的間隔的時間便越來越短,到最後簡直都沒有間隔鬆緩的時間了。

周宜起先還悶著,後來直接慘叫道:“不行了,太疼了,我不行了……”

柳成元聽了,臉刷一下就白了。

他緊緊盯著周宜,見她疼得慘無人影,整個人驚慌地喊道:“周宜,周宜……”

柳夫人在他後麵使勁地拍了他一下道:“你別跟著叫了,這會子過了就好了。”

柳成元懵著,感覺周宜握著他手的力道猛然加大。

然後他聽到穩婆的聲音道:“郡主使勁,郡主使勁,就快了,就快了……”

周宜那身子一陣緊繃,整個人控製不住地使勁,她咬緊牙關,差點把柳成元的手都給捏斷了。

身下一鬆,孩子便滑了出來。

穩婆托著孩子,高興地道:“是一位小公子呢。”

話落,便聽見孩子洪亮有力的哭聲。

劇痛過後,周宜整個人虛脫地癱軟在床上,兩條腿都是抖的。

柳成元看著周宜累慘的樣子,心裏絞痛著,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周宜緩了一會,聽見穩婆說孩子有正好有六斤的時候,嘴角勾了勾,心道不愧是她的孩子,知道瘦點少折騰她。

她睜開眼睛,濕漉漉的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生孩子好痛啊!”她心有感歎。

柳成元握緊她的手,還沒有表態呢,隻見那邊已經抱上孫兒的柳夫人開心道:“疼就生這一個就好了,以後不生了。”

柳成元一下子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底氣更足了。

他給周宜理了理鬢角,然後開心地道:“聽見沒有,以後不用再生了,太好了。”

那興奮的語氣,好似孩子是他在生一樣。

周宜失笑,可覺得肚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又滑了出來。

穩婆又過來打理了,把滑下來的胎盤用個乾淨的瓷盆裝起來,遞到柳夫人的麵前道:“衣胞還沒有翻呢,下一胎肯定還是個兒子。”

柳成元不懂這些,沒有跟過去看。

到是柳夫人吩咐道:“等會讓丫鬟找個有樹地方埋了,咱家有一個傳宗接代的,心就踏實了,不慌。”

穩婆要給周宜揭開被子,換衣服收拾下身呢,柳成元不方便再待下去了。

他站起來,準備出去。

這時隻聽穩婆道:“哎呀,郡主還在流血呢。”

柳成元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他一下子衝到穩婆的身邊,隻見那揭開的被子下,周宜雙腿都是血淋淋的。

而那雙腿下更是殷紅一片……

柳成元眼前一黑,整個人一口氣上不來,就這樣驚懼交加下,昏了過去……

周宜原本是躺著的,這會子也嚇得坐起來。

到是柳夫人跑過來掐了掐他的人中,探著他的鼻息道:“沒事,嚇昏過去了。瞧他這沒有出息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在生孩子呢?”

“噗。”周宜忍不住噴笑,隻覺得有她婆婆在,感覺心裏踏實多了。

兩個婆子把柳成元抬出去,敦和那裏備好的湯藥剛好趕上用場。

周宜隻是流了一會的血便止住了,房間裏收拾妥當,一縷晨光從窗戶邊冉冉生氣。

旭日東升,孩子平安落地。

周宜躺在床上,心裏忽然回想起那個似是而非的夢境。

似乎,她有一個兒子,叫做旭安。

一念起,心裏便異常執著。

以至於後來長輩們給孩子接二連三取意頭好的名字,她也覺得,唯獨旭安深得她心。

柳成元昏睡了兩個時辰,便猛然驚醒。

他夢見周宜死了,血崩而亡,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死的時候還在笑。

他哭得肝腸寸斷,恨不得跟她一起死了才好。

可哭著哭著,他把自己哭醒了。

滿臉都是淚水,可見那夢是如何真實。

他翻身醒來以後,發現自己是在做夢,連滾帶爬地跑向產房。

結果出去撞倒了端雞湯來的采薇,采薇被雞湯灑了一身,愕然地看著柳成元道:“公子慌跑什麽呢,這是給郡主催奶的雞湯呢,這會子要從新去端了。”

因家裏添了小公子,又有產婦,柳成元的地位筆直下降。

可他渾然不覺,仿佛找到一絲希望,淚濕眼眶道:“宜兒還活著?”

采薇聞言,本想厲聲說他,見他哭得跟個淚人一樣,又聯想他在產房昏厥,這才放緩語氣道:“好著呢,餘大夫給郡主把過脈了,產後血虛,坐完月子就能養回來了。”

“奴婢還要去再端一碗雞湯呢,還有豬腳湯,郡主說她要親自奶孩子,這不,廚房燉的都是催奶湯。”

她說完,匆匆折返廚房。

柳成元連忙疾跑而去,片刻後,他來到坐月子的房門外。

隻聽見坐月子的房間裏傳來嬰孩的輕哼聲,柳成元走近,便聽到周宜細聲細氣地哄道:“小寶乖啊,含住吸啊,吸著就有奶吃了。”

“剛生了孩子,這麽辛苦做什麽,他一個奶娃子,誰奶不是奶?”柳成元掀簾進去,不高興地紅著眼睛。

他心疼周宜,不想她剛剛生產就累著了。

周宜抬眼,見他眼眶紅紅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呢。

也不知道多大的人了,不哭,眼淚卻嘩啦嘩啦地掉。

周宜想取笑他,又驚覺他今天被嚇慘了,隻得換個婉轉的打趣道:“我本來沒有什麽事的,你一昏過去,嚇得我立馬坐起來了。”

“後來娘說你無礙,還罵你沒有出息,我尋思著,娘都不急,我估計你確實沒有什麽大礙,這才又躺回去。”

“可沒過多久呢,娘就神秘兮兮地跑來跟我說,敦和怕你驚慌,連壓驚的湯藥都先給你備好了。”

“嗬嗬,還是當爹的人呢,竟不如一個孩子穩重。”

柳成元虎著臉,幽幽地盯著周宜看。

他現在還心有餘悸呢。

先是見了她流了那麽多的血,然後又是那樣讓他痛不欲生的夢境。

這會子他感覺心裏堵得厲害,酸澀極了。

他走近她,幫她抱著孩子喂奶,語氣黯然地道:“答應我,以後咱們不生孩子了。”

周宜知道他今天被嚇著了,頷首點了點頭道:“那麽疼,你當我願意呢。”

“你都這樣說了,那就不生了吧。”

她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想著,她隻有兒子啊,女兒呢?

沒有女兒,那她這般精致妍麗的容顏,誰來繼承呢?

所以啊,且先哄了他,等到孩子大一些,再商量就是了。

柳成元肚子裏沒有她這麽多彎彎道道,他以為周宜答應了他,就真的不想再生了。

哪裏知道,三年後,當他知道周宜再次有孕的消息時,他差點被嚇死過去。

番外七十八:他真的不喜歡(三更)

大好的四月天,定南府各處都在遊玩踏青。

柳成元也想帶著媳婦孩子出去走走,自從兩年前回到定南府,他便覺得還是這一處山清水秀,景色怡然。

遠離京城的喧囂,褪去政務的繁忙。

他作為一個區區四品知府,背後又有郡主撐腰,那日子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等閒的匪盜,都不敢犯到他的地界上來。

可他家有一凶悍強盜,竟然在年前就換了老餘開給他的避子藥。

嗬嗬,最毒女人心啊!

柳成元此時感覺自己被五雷轟頂,已經是理智全無了。

他將周宜堵在房間裏,房門反鎖,準備好好教訓她一頓。

手裏的鞭子揮了又揮,就隻能拿地板撒氣。

柳成元窩火極了,死死地瞪著周宜道:“說,為什麽騙我?”

周宜坐在桌子那邊嗑瓜子,聞言,淡淡道:“想生個女兒!”

“我讓你生了嗎?”柳成元質問,氣得臉色發青。

周宜頷首點了點頭,然後認真道:“沒有你我也懷不上啊!”

柳成元更氣,磨著牙齒道:“誰讓你私下換了我的藥,周宜,你分明就是蓄謀已久的。”

周宜想,還真是。

旭安滿一歲以後,她就想生了。

旁敲側擊好幾次,柳成元避而不提,她便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要了。

嗬,他不想要,就是他說了算嗎?

她周宜是誰,自然有辦法。

於是,在回到定南府後,她先是調理身體,這才換了柳成元的藥。

可興許她年紀大了,這都換了將近半年,才懷上呢。

她前幾天還著急上火,怕懷不上了,現在知道懷上了,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她知道柳成元生氣,可再生氣能咋地,還不就是自己跟自己置氣?

“成元,不管孩子是如何懷上的,總之我現在懷上了。”

“咱們開開心心地等著孩子出生不就好了,你鬨什麽呢?”

周宜勸道,好歹是放下了手裏的瓜子。

“哼!”

柳成元冷哼,他隻要想到那個夢境,就怕得牙齒打顫。

她到好,竟然還不長記性。

明明那麽痛,現在竟然還想生?

拿掉的話如何也說不出來,柳成元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宜,心裏氣得狠了。

周宜也不勉強他,反正等她肚子大了,他照樣鞍前馬後地跑。

柳夫人聽聞兒子跟兒媳婦鬨起來,原因竟然是兒媳婦有孕了,兒子不高興。

柳夫人額頭上滿是黑線,親自在外麵拍著房門道:“柳成元你這個死小子,你給老娘出來。”

“長本事了你,自己媳婦有孕還敢跟她鬨。”

“你給老娘滾出來,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柳夫人那雞毛撣子多少年沒有用了,這會子“啪啪啪”地敲擊著地麵,就等著揍柳成元呢。

柳家單傳,好不容易來了個敦和,現在又有了旭安,剛剛熱鬨呢,現在郡主又有了身孕。

這不管是男是女,對於柳家來說,無疑是大喜事。,

房間裏的柳成元縮了縮脖子,他不想出去挨揍。

更何況,媳婦他還沒有打到,自己一肚子氣還沒有發出來呢,又挨揍,多不劃算?

他下意識看向周宜,周宜也適時地道:“生兒生女是命裏注定的緣分呢,若是這個孩子平安出生,咱們再生一個如何?”

柳成元捏在手裏的鞭子都要斷了,他惡狠狠地瞪視著周宜,嘴裏噴火道:“你做夢呢。”

他說完,滿身戾氣,再也不肯看周宜一眼。

本來她不說還好,她說命裏注定,他更是慌得不知所措。

又愛又恨,又驚又懼,柳成元猛然打開房門。

他那陰沉沉的樣子看得柳夫人心頭發顫,以為他對郡主動手了。

柳夫人操著雞毛擔子就上,一邊狠狠地打著柳成元道:“老娘叫你動手,老娘叫你打媳婦,老娘叫你耍威風,如今你出息了,連媳婦都敢動手,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柳夫人一邊打一邊罵。

柳成元也不躲,就憑她打。

周宜聽見動靜,連忙跑出來。

“娘,別打他。”

“他跟我鬨著玩呢,沒有對我動手。”周宜跑過去拿著柳夫人的雞毛擔子。

柳夫人狐疑地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又看著心疼兒子的兒媳婦,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這時,隻見柳成元懶得理會她們兩個,徑直走了。

柳夫人見狀,氣得跳腳道:“死小子,你給老娘站住。”

周宜看著柳成元僵直的背影,似有所悟。

隻見她低垂著頭,眼裏閃過一絲黯然道:“罷了,都怨我。”

“誰讓我一意孤行來著。”

這原是大喜事,可兒子這一鬨,連兒媳婦都有些心傷了。

柳夫人安慰道:“別管他,咱們隻管開開心心養胎,等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還怕他不喜歡嗎?”

周宜聞言,勉強地笑了笑。

就怕,他真的不喜歡呢。

她到是不知,那時在產房裏見了血,竟然讓他在意至今。

怪不得都說男人進不得產房,原來確實如此。

周宜心亂,自己靜思了幾天。

柳成元也不回正房,一時夫妻二人冷戰起來。

番外七十九:和好

府裏的下人們向來親厚,這會子見主子有了罅隙,一個個也跟著著急。

帶旭安的婆子整日教旭安在他爹的麵前說他娘的好話,轉頭又教旭安在他娘的麵前說他爹的好話。

如此幾天,夫妻二人到也心軟下來。

敦和從書院回來,得知爹娘心生罅隙,便親自泡了一壺茶去書房。

如今敦和也是小小少年了,眉眸朗清,氣質溫潤,給人一種儒雅親和的氣場。

敦和一進來,柳成元便知道他的來意了。

心裏微微有些羞愧,柳成元看著有他肩膀高的敦和,下意識避開敦和的視線。

“回來了便好好去休息,來這裏做什麽?”

敦和聞言,笑了笑道:“許久沒有跟爹爹對弈,不如今日我們下一局如何?”

柳成元頷首,拿了棋盤出來。

敦和先走,柳成元讓他兩子。

起先氣氛沉靜,父子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下到後麵,敦和被困圍堵,眼看生機全無時,敦和撿起柳成元圍住他的棋子,然後抬首:“爹爹可能再讓我兩子嗎?”

柳成元看著敦和拿起來的棋子,點了點頭。

敦和走出困局,然後含笑道:“這樣敦和才能繼續陪爹下完這一局。”

柳成元看著敦和重新活起來的棋麵,一時間沉默下來。

片刻後,敦和反敗為勝。

柳成元放下棋子,淡淡道:“我跟你娘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敦和整理棋麵的手微微停了一下:“爹爹肯讓敦和兩子先行,已經是胸懷寬廣,後讓兩子活路,已經是心慈仁厚。”

“可即便最後敦和贏了,可敦和也知道,真正贏的人是爹爹。”

“一家人以和為貴,爹爹何不讓著娘親,家裏隻有我和旭安,若再有一個妹妹,豈不是更好?”

柳成元當然知道,糾結的人隻有他一個。

或許夢境隻是夢境吧?

他輕歎著,然後拍了拍敦和的肩膀道:“去你娘那裏吧,今晚我們在那邊用晚膳。”

敦和聞言,立即笑了起來。

他那烏黑的眼睛一下子熠熠生輝,可見確實打心眼裏高興。

周宜那邊聽說柳成元和敦和都要過來用晚膳的時候,龔嬤嬤和采薇采荷連忙精心安排了不少柳成元愛吃的。

柳成元來了,也沒有再板著臉。

有了旭安在桌上鬨騰了一會,氣氛融洽了不少。

等到飯後,孩子們散了,隻有周宜和柳成元獨處。

夫妻倆還是第一次鬨別扭呢,幾日不見,突然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周宜覺得沉靜的氣氛有些讓她不適,她想出去走走,散散步,消消食。

可她的身影往門口走了兩步,柳成元便拉住了她的手。

“你想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