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衣指著自己的心口，對他哭著說道：“你不怕，可是我怕啊。我怕那些壞人時時刻刻都盯著你，我怕他們一抓住機會就落井下石想置你於死地！

“二哥，你告訴我，你若與我在一起，你便不能再是侯府的二公子了，到時候你不再姓沈，那你還能是誰啊？侯府還怎麽庇護你，不是沈家人將來你還怎麽名正言順地掌管徽州軍權啊！”

沈崢嶸深深看著她，後來一把攬她入懷，扶著她的頭壓在自己心口上。

他道：“沈芷衣，我竟不知原來你這麽愛我，心心念念都是在為我設身處地地考慮。”

沈芷衣在他懷裏掙紮，捶著他的胸膛，可是他都不可能放開她半分的。

沈芷衣伏在他懷裏，手指死死揪著他的衣裳，哭道：“二哥，將來亂世天下……你要做一方軍侯，不能手裏沒權，不能受人詬病，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啊……你知道的，這些你定是比我還清楚的，為什麽還要強求呢？我願意做你妹妹，一輩子隻做你妹妹……”

沈崢嶸眼裏暗潮洶湧，將她抱得更緊，低頭親了親她濕潤的黑發，低沉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沈崢嶸，你可能要為此等很多年，你願意等我嗎？”

沈芷衣在他懷裏一顫，壓抑許久，繼而放任自己大哭，十分茫然地問：“會有那麽一天嗎？”

心底裏那一堵，好不容易才高高瑪?麗?整?理?築起來的城牆，終還是因為沈崢嶸的一句話，而一段一段地剝落坍塌。

他問，她願意等他嗎？

如果有機會可以等，就算要等許多年，那又怎麽樣呢？

她怕的是，他們之間連這樣一個機會都沒有。

所以她一直徘徊著，掙紮著，因找不到出路而絕望著。

沈崢嶸手捧著她的臉，手指拂過她鬢角濕濕的頭發，抵著她的額頭道：“沈芷衣，你相信我嗎？”

沈芷衣搖頭，濕著眼眶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能成為你的拖累……”

沈崢嶸把她抱到頭頂濕衣服搭著的小小的避雨的角落裏，將她緊緊扣在懷裏，吻過她的額頭，道：“你若信我，就安心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八抬大轎、長隊闊馬地娶你，做我的女人。”

沈芷衣與他濕衣相貼，禁不住瑟瑟顫抖。

她眼眶通紅，眼淚流個不停，依稀望著沈崢嶸，問：“要是你以後不來娶我怎麽辦？”

要是他不來娶，她想，她可以等他一輩子。但那些都是很久遠以後的事，久到某一天沈崢嶸再也不是沈崢嶸的時候，才可以實現。

但是隻要不傷害到他，不影響到他，一輩子不嫁她也等得起的。

沈崢嶸在她耳邊低沉而認真地說道：“如若以後我不來娶你，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我已戰死在沙場上。那以後，你若是再遇到一個好的男人，我允許你嫁給他。”

繁體小說網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