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菜地班的夢想(2 / 2)

偵察尖兵 金色彈殼 1152 字 2023-05-17

今天連隊在彈藥庫綜合演練,前天連長打電話過來,要菜地班送兩百斤辣椒過去。老郭離軍考沒幾天了,這任務是自己這個副班長一力承諾的。

想到這,趙澤一骨碌從鋪上爬了起來。馬德明嫌棄司務長采購的辣椒不夠辣,就指著自己這三畝地解饞。要是讓他老人家不高興了,那回戰鬥班的事豈不是要告吹?

抬手看了看表,十點半了。

“你也不早叫我起床。”趙澤埋怨了一句,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迷彩服。出門打水洗漱的時候,見班長老郭一臉憤慨地正在那懟題。

趙澤湊上去看了一眼,“微積分啊?”

一張憂憤的老臉看向了他,“你會啊!?”

“小意思,等我從彈藥庫回來,我教你啊!”

“被子疊了嗎?”

“疊什麽被子?內務流動紅旗什麽時候會多看我們菜地班一眼?老郭你等著,我先去收辣椒。表哥呢?”

“等你收,黃花菜都涼了,你個球娃娃!”班長“嗤”了一聲,道:“老廣和表哥八點就起來收辣椒了,就你睡得跟豬似的,還副班長?這得虧是在菜地,這要是在戰鬥班,連長還不拿大腳踹死你!”

趙澤便嘿嘿嘿地笑。

班長老郭從褲兜裏摸出了一串鑰匙,丟了過去,囑咐道:“開車當心著點,我讓他們裝了些別的蔬菜,你別都灑路上了!”

趙澤點了點頭,隨手從菜筐裏撈了一根黃瓜,隨便擦了把臉,漱了漱口,叼著就去了停車場。

偵察連在菜地班的唯一一輛東風卡車停在那,看上去斑駁,挺滄桑的模樣。一個矮壯的漢子正將最後一筐辣椒頂上後箱板,立在那“噸”地一聲砸地車廂板上飛起了一蓬灰霧。

幾個辣椒從筐裏蹦了出來,落在了車下。

“表哥,可以走了?”趙澤撿起它們,丟了回去。

車上那壯漢大汗淋漓,喘著粗氣,“你等我五分鍾,我去洗個腳。”

“洗特麽什麽腳啊?喊上老廣,走啦!”

“不洗腳啊!洗身幾啦!你個傻嗨!”壯漢跳下了卡車,罵罵咧咧地到了停車場旁的黃瓜地邊,撈起一根噴水的軟管,扯開衣襟就往身上噴。

“喂喂喂……”身後一陣大呼小叫,老廣抱著一堆衣服伸手指著一臉舒爽表情的壯漢,“表哥你不要命啦!當心濕氣啊!”

“南疆這鬼地方,這時節一個小時就能把人曬成乾屍,還濕氣!走啦,新兵蛋子屁事多!”趙澤將老廣抱著的衣服抖散,一條八一大褲衩落在了沙地上。

表哥衝完了涼,當著兩人的麵,換上了**的迷彩服,濕了的衣服褲衩子就晾在黃瓜苗架子上,三人蹬車,趙澤啟動卡車,一腳油門,就將車開出了菜地。

上了一個坡,趙澤猛打了一把方向盤,卡車甩著車尾駛上了柏油公路。

車廂板上的幾隻菜筐子碰撞在了一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我丟!”

副駕上臥龍鳳雛兩兄弟擠做了一堆,紛紛嚎叫。老廣和表被發配到菜地的原因與趙澤不同,這兩個活寶純屬於普通話不包準被區別對待了。

尤其是在祖國的大西北,A師的炮兵們能忍受洋芋蛋子們把“滾”讀成“拱”,把“運”讀成“用”,但絕不能忍受兩廣人把“死”讀成“洗”,把“澡”讀成“腳”。

這絕不是歧視,這是西北邊軍對東南方言耐受度的問題。是北方漢民對南方蠻子天生的語言障礙。

卡車在公路上疾馳,路邊的驢車被迫爬下了路基,拉車的毛驢子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驚呼聲。

“啊嗯——啊嗯——”

後視鏡中趕車的維族老漢揮舞著鞭子,朝著尾氣消失的方向,大聲地咒罵著什麽。

繁茂的白楊樹一排一排向後倒去,遠處的戈壁露出了真容。藍寶石一般的湖泊靜靜地躺在那黃沙之中,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點點晶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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