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諾斯卡至高王 瓦米爾·艾斯林(求訂閱)(1 / 2)

利爪海北岸,北方廢土,冰龍峽灣的龍卵半島。Google搜索.com

嚎哭山脈與傷痛山脈之間,狹長的北境土地上,來自比約林集結地和蓋爾林集會場,數以千計的諾斯卡蠻族大軍、上百支蠻族部落、傳說中的可憎怪物正在山丘中集結。

他們都是信仰混沌的戰士,從最底層的諾斯卡掠奪者、再到蠻族冠軍勇士、野心神選冠軍,黑壓壓,令人絕望的數萬人軍隊正向南方進軍,冷風中,數百個奴隸串在尖木樁上,遍布整座道路,祭旗血鴉那灼熱的血液,不斷滴落在極地。

北方廢土的戰士們腳踏奴隸的鮮血,帶著憎恨與嗜血,前往南境。

龍卵半島沿岸,被風霜包圍的帝國要塞內。

即使整座舊世界處於盛夏時節,這裡依舊寒風凜冽,吝嗇的太陽絲毫沒有恩惠極北廢土。

諾德領連年歉收,被蠻族劫掠的地方,人民流離失所,居無定處,諸神似乎拋棄了那塊堅硬如冰的土地,而去年諾斯卡蠻族入侵的傷痛,至今也尚未緩和。

在帝國要塞駐守的軍隊是非常辛苦的,他們不僅要麵對嚴寒,要麵對孤獨、要麵對是不是出沒的諾斯卡蠻族、要麵對許多可怕的惡魔生物甚至不潔穢物,最令人恐懼的是,他們還要麵對邪神的低語蠱惑和混沌腐蝕的侵蝕。

這裡的士兵,最長服役時間超過十七年,從青壯黑發再到白發冉冉,混沌魔風肆無忌憚地吹拂在廢土之上,許多士兵的身體在長時間駐守中,產生了變異,有的長出七指甚至九指,有的舌頭出現分叉,有的長出了蜥蜴般的鱗片和魚鰭,最嚴重的會長出第二顆腦袋和多雙眼睛。

在帝國南方,長出多餘的手指,第二天就會有獵巫人逮捕並施以火刑,而諾德領嚴重缺乏兵員補充,他們為拱衛帝國北方海岸線付出了太多鮮血,以至於帝國要塞內的守軍僅有輕微變異,他們會切除多餘肢體,繼續服役,一旦出現嚴重變異,軍官們則會毫不留情,立即處決。

沒有療養院、沒有溫暖的火爐、也沒有把酒言歡的地方。

整座要塞,維持帝國軍隊心中信仰的,僅有一座破舊不堪的白狼之神尤裡克的神龕。

守軍們默默忍受孤獨,守望在極北廢土。

寒冷風霜造就了諾德人的頑固,自兩千年前,他們的祖先弗洛倫斯人就犧牲於對抗蠻族的戰場,他們是尤裡克的不屈信徒,是弗洛倫斯人的子嗣,願意為了保衛諾德而犧牲自己的一切,隻為讓火種延續,傳遞。

時間入夜,外麵風雪呼嘯,要塞之內也寒冷無比,諾德領守軍們躲在石頭房子和簡陋木屋內烤火取暖,牆壁結了薄薄一層冰霜,室內溫度不超過五度,呼氣成霧,士兵們僅有破舊的大衣可以穿,裹著單薄被褥和毯子,三五成群縮成一團,屋外傳來冰原狼的狼嚎,士兵們在黑夜中瑟瑟發抖。

運送給養的艦船每隔半年來一次,但往往會誤差兩三個月,最久一次,時隔十一個月才抵達,諾斯卡長船在利爪海橫行,深淵中恐怖的海獸、暗精靈捕奴隊艦隊、混沌風暴、海盜船隊等等,無一不是補給困難的原因。

半飢半飽的日子,從去年秋季就開始了。

即使條件如粗艱苦,配給也非常地困難,好不容易熬過了數月包圍,要塞內的糧倉,也空無一物。

每天定額一斤半黑麵包、少量海鹽、論根算的蔬菜,與其說是吃飯,倒不如說一直在喝糊糊湯,運來補給的船隊又來晚了,這一次他們晚來了三個月,而上一次剩下的食物,隻夠再支撐四天。

吃完了糧食,守軍們能吃什麼?

誰也不知道。

「咕~~」黑夜的城牆上,辛科·布瑞克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拄著長戟。

他麵色發黃,臉上布滿了風霜,凍得僵硬,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皮毛鳶帽垂下來一角護住耳朵,滿嘴儘是嘔酸的苦味,疲軟的胃裡翻江倒海,發出飢腸轆轆的聲響。

辛科·布瑞克是壁爐要塞的諾德領陸戰隊二連連長,今年初春三月份,他剛度過了人生中二十六歲誕辰,生日那天他記得很清楚,晚上吃的不是蛋糕,也不是烤肉,而是捏成團的積雪,雙手因為寒霜凍得皸裂,辛科·布瑞克從十七歲生日到達壁爐要塞,守望在秩序邊陲,長達九年時間。

「布瑞克連長!」同為諾德領陸戰隊的長戟兵朝他走了過來,也是個小夥子,模樣比辛科還年輕,腰間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剛忍住飢餓的辛科·布瑞克站直身子,聽見有人叫他,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柯裡,什麼事?」

被喚作柯裡的年輕人大步走來,他小心翼翼的摸向獸皮鬥篷的鼓起,環顧一圈,四下無人,從鬥篷內掏出一團臟布,謹慎地揭開封口,二人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烤肉香味。

「這是烤雪兔?你從哪裡抓到的?」辛科·布瑞克瞪大了眼睛看去,黑乎乎一團烤肉,大致像個雪兔模樣,腹腔被烤肉香味勾動,他下意識吞咽一下口水。

「嘿嘿,前兩天外出巡邏時,我和老班傑明做了幾個陷阱,塔爾庇佑,運氣不錯,抓住了兩隻雪兔。」柯裡嘿嘿笑道,他轉手將一半的烤雪兔肉撕開,塞進了辛科·布瑞克的手中:「連長你平時沒少幫我,餓的時候都會把麵包分我一半,比親人還親,我心裡可都記著呢。」

「」辛科看著手中的烤肉,百感交集。

風雪交加的要塞中,食物就是希望,同樣意味著生命得以延續。

年輕的柯裡正撕扯雪兔肉,砸吧砸吧嘴,見辛科·布瑞克的模樣,他急忙小聲道:「布瑞克連長,你快吃啊,要是被別人發現了,我們都得被私藏食物罪名施以絞刑!快吃,快吃!」

「謝謝你,柯裡。」這位二連連長點了點頭,麵前年輕的長戟兵憨厚地笑了笑。

他慢慢撕下一塊肋肉,放在嘴裡咀嚼著。

乾硬的雪兔肉帶著溫熱,顯然是柯裡一直放在鬥篷內保溫,肉質有些發柴,很難嚼動,再加上缺少調味料輔佐,放在帝國瑞克領的小酒館內,恐怕連四枚銅幣都不值。

辛科?布瑞克卻舍不得咽下。

或許是狼吞虎咽的緣故,柯裡有些被噎著了,他拍了拍胸口,從城垛上抓起一大把雪,往嘴裡塞,入口化成冰水,滾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