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我已經把你安排到班級值日生表中去了，你可以看一下合不合理。”許嘉銘走到她邊上，將一份表格放在她的課桌上。薑梓兒抬頭看了一眼許嘉銘，瞥一眼，表格，立馬就回道：“我不參加，我是通校生。”強有力的淡漠與抗拒讓許嘉銘有些不好應付。“不管是不是通校生都有打掃班級衛生的義務，我不知道你在這兒待多久，總之待一天算一天。”“隨便你。”薑梓兒瞪著眼，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繼續享用特別時間的午餐。許晨曦握著筆，心思都不在手裏的作業上，她承認她的注意都放在了薑梓兒身上。這個薑梓兒從小學開始就展現出與其他人不同的個性，如今發展得更加的尖銳了。臨近上課鈴響，許晨曦提前強迫自己開機，頭昏腦漲，胃裏一陣難受，若不是靠著頑強的意誌，她差點就昏死過去了。一想到下午的課又是連著兩節數學，她趕緊去廁所洗了把臉。正對著鏡子，嗅到一股很重的煙味，熄滅的煙頭被丟進了垃圾桶，薑梓兒從一個隔間走了出來。“好久不見呀，許晨曦。”“你為什麽會來我們班？”“這個事情嘛，我也不想的呀，說明這就是緣分，欠人家的總是要還的不是嗎？”“但是你的疤不是……”“你還敢再提這事啊！我但凡到以後有哪一步走不順的可都怪你，要你負全責哦。”教室的門一開，一股衝鼻的味道迎麵而來。老班將教案放下後，就直接去開窗通風，她順勢瞥到了薑梓兒的臉，欲言又止地先切換話題：“誰在教室裏吃中飯了？怎麽一股麻辣燙的味道啊？”對於此事，全班的人都心知肚明，但閉口不提。就算是新來的同學做的，又能怎樣呢？“可以在教室吃東西，但不可以把味道搞很重，都知道嗎？”“知道了。”“還有，學生不準化妝是基本的規定，某些同學不要讓我再提醒了啊。”“你的課本還沒有準備好嗎？”“噢，不用管我。”薑梓兒態度依舊，隻不過狀態更加鬆弛，她架著二郎腿，毫不遮掩地看起了手機。上午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甚至還在課上，當著老師的麵玩手機！“快看！快看！”“誒！他們雲中的校規不會是反著來的吧？不允許不化妝，不允許不玩手機，還不允許吃外賣！”“快別嘀咕啦！”畢竟是學校的安排，老班深呼吸一口氣，選擇視而不見。“繼續上課吧。”原以為下午的體育課薑梓兒會不去，她排在隊伍的一邊，倒是很配合地與其他人一起活動。體育課有大半時間自由活動，一些女生聚在一起聊天，時不時地朝著一個方向探頭探腦。明明難得又可以偷溜回教室，謝董董居然還在操場，還和新來的一起待在體育館門口。“薑梓兒，你真的是雲野中學噠？”“是啊。”“那下課要不要一起去食堂？”“謝董董在乾嘛啊？她不會是要討好薑梓兒吧……”陳莫眯眼瞧去，覺得沒什麽好事。天氣漸陰，剩餘的時間，陳莫和許晨曦就在操場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可能是當初她中考落榜，還有遺憾吧。”許晨曦說，因為謝董董總是提及落榜一事，真的很難不讓人記住。“哈？那這下薑梓兒還成雲中的代表了？”“她畢竟是那兒的學生，又是唯一一個從那兒來我們學校的，有人想了解她也不奇怪。”許晨曦歎口氣，最近陳莫也極其注意薑梓兒。“小心！”班裏的男生聚在一塊場地打籃球，正玩得熱鬨，一個球朝不遠處飛了過去，恰巧擦過薑梓兒的臉頰。“不好意思！沒事吧？”徐攘跑著過去，順勢撿起了地上的球。“你覺得我有事嗎？”薑梓兒下意識地用手擋住額頭，抬眼露出滿滿的警惕與不爽。她盯著肇事的人，眉一抬，大半的怒氣瞬間消失了。“我…實在是對不起啊。”徐攘撓了撓頭，神情些許僵硬，他眼裏帶著歉意，猶豫地原地停留一會兒，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如大家所說，新來的同學一點都不好相處。慢步走到跑道上，徐攘鬆了口氣，他反著方向走，就與陳莫她們碰上了。“嘿！徐攘！她沒為難你吧？”陳莫把頭朝體育館方向一撇。“還好……為什麽這麽說？”“之前跟她同校的時候，她就做了不少自以為是的事，鬨得大家都跟她不好對付。”陳莫說著，挽著的手推了推許晨曦的胳膊，“你說是吧，晨曦？”“啊。”許晨曦順著吱了一聲，她覺得那是很久遠的事了，但又覺得陳莫會生氣。“唉，你都不知道晨曦當初因為倒黴，被她整得多慘！看看這孩子，現在都成什麽樣了！”陳莫表現出極大的擔憂，甚至過頭了。“……”許晨曦淺笑著不說話，卻看著徐攘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他很專注地來了個三連問。“啊？你們之前認識？你被她欺負過嗎？什麽時候的事？”許晨曦覺得有些誇張了，像那種小孩子的年紀，無力解釋的情況總是會發生的，她隻是順其自然而已。“不如說是互相傷害過吧。畢竟是我把湯灑到她臉上的，但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疤痕，她也不願意說。”“那當時…難道你對她的情況一直都不清楚嗎？”徐攘繼續詢問道，在他看來，許晨曦平靜得有些過頭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我記得當時她父母拿了一堆證明來我家鬨了一場後，沒過半年就小學畢業了，之後也沒跟她同校過，結果突然就出現了。”“絕對不簡單！”陳莫附和道，語氣堅定。“所以你最近才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為什麽又在觀察我啊？”許晨曦瞄了眼陳莫，突然不太自在。徐攘注視著她，不知不覺轉移了話題：“對啊，我發現許晨曦你是個很愛發呆的人！最近的發呆次數明顯比以往多，你知不知道這很奇怪？”誰會無緣無故地觀察別人發呆的次數啊……“奇怪什麽啊？”許晨曦擠著眉頭。“你腦子裏想的東西是想象呢，還是回憶呢？”“那隻是冥想，請把注意力都放自己身上好吧。”“OK！”徐攘咧開嘴，比了個手勢。剛被說呆，許晨曦就真的呆了一會兒，她的視線停在徐攘臉上，那一閃一閃的眸子讓她回想起鄰居的狗，訓練時極為配合。“你看！她們兩個一起去食堂了誒。”陳莫靠在許晨曦的肩膀上，不經意間又被她瞧見了什麽。許晨曦側過頭去，透過操場外圍的鐵絲網，正是謝董董和薑梓兒。一會兒一個薑梓兒的，許晨曦裝作有些煩了。“唉呀，你乾嘛總是盯著她啊？”“好好好，我不提了。”因為下雨，上午的大課間終於不用去跑操。葉茶禮回到教室剛坐下就又氣定神閒地走向了第一排，輕哼一聲，一把將開蓋的口紅拍在薑梓兒桌上。“已經煩人很多次了吧，這回送你。”“你不覺得浪費嘛，受別人接濟得到的東西就是不會珍惜啊，我隻是臨時找不到自己的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跟這個沒關係，我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有股惡臭味。”斷掉的口紅和它留下的殘跡讓桌麵看上去很不整潔，邊上的人恰好不在，薑梓兒嘖了一聲，起身那人桌子裏的東西都丟進自己桌內，拖拉著交換了，自然鬨出不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