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梓兒因為多次違反校規校紀，被請來了家長。薑賀生一路經過喧嘩的學校走廊，直奔高一辦公室。西裝革履，穿著得體，引來眾多目光與議論。一進辦公室，迎接他的便是一班班主任、葛大軍還有其他幾位教務處的老師。“校長沒在嗎？”薑賀生掃了一眼眼前的人，覺得沒見到校長的程度倒還不算嚴重。“您好啊，這邊坐。”葛大軍與他握了握手，指了指旁邊已沏好茶的座位。“您有什麽事就儘快說吧，我還有急事呢。她是不是沒好好學習？”“這次主要是來說明一下你女兒在平岩中學的情況，關於聽課的事暫且不提，就單說與其他同學還有老師的相處方麵就已經造成了不少的困擾啊。”“您具體跟我說一下她犯了什麽事吧。”薑賀生麵無波瀾，卻快要沉不住氣，想當初他上門來討說法的時候，也是如此，隻不過比現在多了些咄咄逼人的強勢。許晨曦正準備推門進辦公室，就被人拉到了樓梯邊。是薑梓兒，她很著急的樣子，用力揪著許晨曦的胳膊不放。“我有事跟你商量！”“什麽？”“你最好不要在我爸麵前出現！要是讓他知道你也在這兒，我們就都沒有好日子過！”“那又怎樣？頂多就是把我從一班趕走，或者趕出學校。”許晨曦掙脫了束縛，看似輕鬆地撂下兩句就要走。“你這麽弱小，這麽不堪一擊，連反抗都不會，我可不願意做這種沒意義的事！”“把我趕走是沒意義的事，那你在班裏做的那些就是有意義的事了嗎？”回過身，許晨曦向薑梓兒靠近了幾步，眼裏流露出無比的懷疑。薑梓兒瞪著眼，下意識反駁道：“你懂什麽！懶得跟你廢話！”“有人過來了！”許晨曦突然朝辦公室的方向看去，放大聲量喊道。下一秒，她就又被薑梓兒拉了回去。“你乾嘛！”薑梓兒一把抓住許晨曦的手腕，另一隻手急忙將淩亂的劉海撫了撫，當她看見許晨曦那一臉懵的神情，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又立馬恢複自我狀態。“你的疤……”許晨曦欲言又止，四五年的時間，加上例如激光一類的治療技術，是能夠痊愈的。而薑梓兒額頭的一塊皮膚泛紅，很明顯形成的時間不長，是新傷。“怎麽了！加害者還非要再確認一遍自己的罪行嗎？”薑梓兒麵不改色地丟下兩句，就在眼前消失不見。辦公室的談話結束後，薑賀生從辦公室裏出來，鬆了鬆領口，朝著高一一班走去，他從人群中穿過，體態端正，注視著前方，麵色平靜。“看！這是一班那個新來的她爸吧？”“看樣子她是待不下去了。”他在教室後門停了停，然後才進去。“爸。”薑梓兒在座位上，瞬間坐直了。“你在學校怎麽樣？站起來讓爸好好看看。”薑賀生微微一笑，擺手示意端坐著的薑梓兒。待到薑梓兒乖乖站起，他嘴角下垂，手一揮就是用力的一巴掌。“我怎麽跟你說的！你好好在這邊待一陣子，等你把心態放平了，我再跟你媽把你接回原來學校！你偏偏在這邊給我丟人現眼，做出一些不入流的舉動！”“我真的不想在這兒啊！我就是不想待在學校！”薑梓兒沉著腦袋，垂落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即使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毫不顧及丟不丟人了，重要的是，薑賀生的重點自始至終都抓錯了。“你怎麽還敢回嘴！”薑賀生怒指著，又心平氣和下來，“我跟你媽媽都商量過了，這畢竟關乎你的未來，我們是不可能讓你這麽快回去的。”他輕拍了薑梓兒的肩，那躲避的動作也讓他說不出來什麽。在他走出教室之前，敏銳的目光抓住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實則帶有複雜情緒的眼神讓許晨曦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反正不管怎樣，薑賀生是不可能不知道她在這裏的。就算是作為一顆容不下的沙子，被強行逼走也會顯得他薑賀生斤斤計較。期末之前的一次小考在年級組的加急批改下當天就出了成績，學生們也紛紛得知了結果。“你知道那個薑梓兒考多少分，排多少名嗎？”“多少？”“班級第二名！”“什麽？這麽說她是裝的了？”“我看她就是想要逃離學校，但她爸抓著不放，也隻能乖乖上課了。”“我靠，她可真是個風雲人物啊。”環顧四周，李非凡不禁感歎道。陳莫白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很佩服她啊？可別讓我瞧不起你！”“唉，我也就…隨口說說。”李非凡不敢惹，也不敢多說什麽。許晨曦在一旁沉默不語，前些天午休的時候，她看見過謝董董在辦公室門口徘徊，兜裏突然掉出個手機。而那時老師都被叫去開會，辦公室空無一人……她想著想著，就起一身雞皮疙瘩。“許嘉銘！年級排名出來了沒？”“噢，老師說這次不做排名，辦公室門口的監控莫名其妙壞掉了，懷疑有人作弊。”“啊？作弊？”這話一放，教室裏嗡嗡響個不停。“呃，監控是周一中午的時候壞的吧？”徐攘本是在桌上趴著，他翻起最近幾天的記憶，抬起頭來提道。“誒？你怎麽知道的？你乾噠？”許嘉銘以為他是真睡，還未坐下，眼裏閃著詫異。“那天我去上廁所，差點被辦公室後門的磚頭塊絆倒，我覺得不安全，還順便把它給清理了。”“你倒是好心，有看到是誰麽？”“那倒沒有，不過我在樓梯那邊撞到個怪大叔，把我嚇一跳，蠻有趣的。”許嘉銘微微一怔，輕歎了口氣。“他又來了啊，都叫他別來了。”“又？你們認識？”“我都看到他好幾回了！他像是來學校找什麽人的，反正憨不拉幾的，不過人不壞！”“說誰呢？”話音剛落，課桌被敲了兩下，抬頭一看，葉茶禮眼神冷冽，仿佛能召喚寒風凍雨。“……”徐攘若無其事地轉了回去。許嘉銘看著她眨了兩下眼，開朗地一笑，回道：“你放心，說的不是你！”“聽說你這次退步了。”“隻是小考，又沒什麽大不了的。”葉茶禮撇起一邊嘴角，冷哼一聲：“你倒是想得挺開的。”“這有什麽問題啊？”“你要是也能讓謝董董學會放平心態就好了，她這回要是再自認為發揮不好的話，我們寢又要遭殃了。”“真的假的？”許嘉銘睜大眼，難以置信，“這次沒事！不考慮別的，單從班級排名來講，她第一，我第三，這下你們寢室太平了。”“真的假的？”葉茶禮仿佛是才得知此消息，挑起眉來，反過頭來問道。大家都一致的認為，謝董董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對她來說，這是期末考到來之前的一個好兆頭。“這回期末謝董董能超過許嘉銘也說不定呢！”“那我看還是許嘉銘更有實力。”“唉呀，兩個都強，要都能學校前十榜單那就更好啦，終究都是自己班的。”“老班！老班來了！”後門有人通報，現場就立馬恢複了一片沉寂。直到有人發現那像模像樣經過窗邊的隻是個沒穿校服，來喊人的隔壁班學生，這才又重回生機。“叫啥來著，噢！徐攘！許晨曦！你們班主任叫你們現在就過去！”